第165章 南巡记（5）(1/2)

“当归三钱、川芎两钱，地黄两钱，白芍一钱。”药堂的伙计拿着小秤砣，根据陈婧拿来的药方，分两不差的称量了药材，仔细的包好。/p

陈婧接过药包，付了银子。/p

伙子低头数了数，又嘱咐道，“武火急煎，沸后文火缓煎。每天煎一剂，每剂煎二汁，早、晚各服一汁。”/p

陈婧向他道声谢，转身离开了药堂。/p

“好嘞，您慢走。”/p

明天就要出发回都，这些药，是带在路上吃的。/p

走在街上，陈婧忽然很想现在就回到都城，想看看风儿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跟屁虫似的粘着蕖儿，苏锦是不是还摆着一张冰川脸，想知道夏夫人这些年去哪儿了，想到自家就有在阿鸾手中开得红红火火的客栈，还会叫上程邈一起去味全楼吃饭喝酒吗。/p

挂着夏府牌匾的平王府，现在应该很热闹吧。/p

清寂了多年的公主府、程府，用不了多久，也会是同样的景象吧，陈婧想着回都之后的事情，不由勾起了嘴角。/p

“咦，这通缉令怎么都撕了。”/p

循声望去，陈婧看了看原本张贴通缉令的地方，确实都只剩下空荡荡的墙壁。/p

“你还不知道啊，凶手找到了。”/p

“他招了吗，为啥要刺杀监察使？”/p

“招什么啊，人是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啧，都泡得快看不出人形了。”/p

“那怎么知道他是凶手？”/p

“监察使的人去认了，尸体腰间别着的剑，和刺客用的那把一样，城门把守的那么严，他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掉，畏罪自杀了吧。”/p

在路人口中，听到小五投河的消息，陈婧脸色一沉，急忙赶回了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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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邈正在翻看记录慕容炜一案的卷宗，物证人证俱全，定的是参与谋反之罪名，男丁满十六岁的斩首，不满十六岁的和仆人流放，女眷没为官妓。/p

当年高彦王叛乱时，都城正逢多事之秋，慕容炜的案子夹杂在都城大大小小的案件之间，就这样草草结案了。/p

慕容炜为官二十余年，廉洁勤勉，任职之处，百姓无不赞叹有加，程邈当时就觉事有蹊跷，如今再看，依旧疑点重重。/p

窦海敲了敲门，低声喊道，“先生...”/p

程邈合上卷宗，应道，“进来。”/p

窦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垂首站在案前。/p

程邈温声道，“找我什么事？”/p

见他不说话，程邈又问，“还是慕容姑娘让你带话给我？”/p

“先生...”窦海愧疚的看着程邈，“对不起。”/p

“你没有错，说对不起做甚。”/p

“先生，你知道了是吗？”/p

程邈握住他的肩膀，点点头，不置可否。/p

窦海的眼里有泪水打转，他看着程邈，双膝跪地，哀求道，“先生，你能帮我们吗，求先生帮帮我们！”/p

程邈叹了口气，扶他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p

窦海挺直了脊背，目光里透着希冀和走投无路的困窘。/p

“怎么不问我，是什么知道的。”程邈依旧温和的笑着，“素日里，你最爱问问题了。”/p

窦海刚才的行为，相当于向程邈坦白自己是慕容家的一员，程邈却无半分震惊。窦海心思活络，知道程邈早已看破了自己的身份。/p

可转念一想，窦海又实在不明白，若程邈看穿了，先生有何理由，把自己这个祸患留在身边。/p

窦海猜测道，“从先生带我进程府的时候？”/p

程邈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也不知道，只觉得你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懂事、聪明，也好学。记得有一次，府上来客人，你在小厨房帮忙，把某道菜放好后，你把烧鱼的那道盘子转了转，当时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经。过了段时间，我翻看礼记，才恍然想到，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懂冬天鱼肚向着客人右方，夏天鱼脊向着客人右方这种细节。”/p

不为穷变节，不为贱移志，自小而成的习惯最难更改。/p

程邈接着说，“当时我就猜测，你或许是家道中落，才成为逃难的流民。后来，我开始暗中关注慕容家这桩旧案，无意中发现，你似乎对这件事有很大兴趣。不过我也只是以为，你跟我有一样的想法，认为慕容家有冤情。”/p

“直到前几天，小五兄弟给你递了张纸条，让我们遇到慕容姑娘，我才确定，四年前慕容家的案子，你竟然也牵涉其中。”/p

窦海难为情的说，“我...我本名叫慕容海，窦是我母亲的姓氏，我...我应该早点跟先生说实话。”/p

“委屈你了。”程邈心里泛酸，若是当时没把他带入府中，窦海或许会是下一个慕容兰，“带我去看看你姐姐把，有些事我还要问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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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小五走之前，我托他在先生的书箱里，放了些我爹当年查到的，朝廷要员贪污枉法的物证。顺着这些线索查，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我本就是死里偷生之人，这条命不值钱，但有些人，其罪当诛，万不可放过。”慕容兰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人还很虚弱，“都怪我，若不是我不自量力，刺杀仇人不成，五哥就不会死了。”/p

程邈肃然道，“不怪你，害死他的，是那些知法犯法栽赃嫁祸的恶人。”/p

慕容家姐弟俩的意思，程邈大概明白了，可他还是给接到两人指了条别的路，“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