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中影(2/3)

林间小路上，一个风姿伟岸、温文儒雅的男子骑着白马徐徐走来，男子怀里坐着个酷似哪吒的清秀少年，俊眼修眉，神采飞扬，与阴郁寡言的三太子相比，倒显得更灵动，更真实些。/p

孙悟空抬手撞了哪吒一下：“哪吒，那不是你么？另外一个是……”/p

哪吒没有回应，而是呆呆看着幻象，仿佛失魂一般。/p

幻境中的两人下了马，沿着山路并肩而行，只听男子说道：“再过几日就要挥师东进，你该高兴才是，怎的闷闷不乐？”/p

少年一脸忿忿：“那又如何？我不过捻得后哨，天化才是先锋，这头功多半叫他抢了去！”/p

“师叔用人，总喜欢问一句‘谁去阵前走一遭？’，你只须抢在天化之前答话，还怕不能立功？”/p

少年抚掌大笑：“说得也是！”顿了一顿，又道：“杨大哥，你的身手不差，师叔却只让你在后方督粮，岂不大材小用？我都替你不值，你竟毫不在意！”/p

男子微微一笑：“我能侥幸取胜，用的都是些取巧把戏，阵前杀敌，哪比得过你和天化？唯有将这粮草补给安排妥当，好叫你们再无后顾之忧。”/p

少年点了点头，面『露』不舍：“那……我们岂不是很难见面？”/p

“押运粮草不过数月一趟，我又不是不回来了。”/p

“数月……”少年皱了皱眉，闷闷不乐。/p

男子端详他片刻，笑道：“我教你驯鹰吧，到时候，你可传消息给我。”/p

少年眼睛一亮，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男子又道：“我给你的竹笛呢？”/p

少年从怀中取出一支三寸来长，拇指般粗细的碧绿竹管，递到男子手中。/p

男子凝视着竹管良久，清亮深幽的双眸闪现出异样光彩，似惊讶，又似喜悦。他意味深长看了少年一眼，问道：“我只记得在这竹笛上刻了‘黾勉同心’四个字，旁边这句，是你刻的？”/p

“驯鹰就驯鹰，哪那么多废话？”/p

见少年变脸，男子立即陪笑道：“是是是，遵命——”/p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哨声，云中出现一个黑点，眨眼间便飞到两人上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金翅银眼的大鹰。/p

大鹰在空中盘旋两周后，稳稳落在男子抬起的手臂上。/p

见到这威风凛凛的大鹰，少年欢喜不已，正要伸手去『摸』，谁知大鹰突然羽『毛』倒竖，张嘴就啄，吓得他猛的收手，连退几步，差点摔倒。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在大鹰耳边嘀咕几句，又冲少年点点头道：“『摸』『摸』看。”/p

少年犹豫片刻，再次伸手，这一次，大鹰果然乖乖不动，任他摆弄，还时不时好奇的歪头看他。/p

少年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叹道：“想不到除了啸天，你还养了这么威风的大鹰！”/p

男子道：“玉泉山地处深幽，鲜有人来，除了师父，再无人跟我说话，我也是闲极无聊，才养了这啸天犬、逆天鹰。功课之余游山打猎，倒也自在。”/p

“游山打猎！玉鼎师伯竟不管你？”少年一脸羡慕，“可比我师父好多了，每每我一偷懒，他就少不得一顿训斥！要是咱俩能换换就好了……”/p

“只怕换了之后，你会更后悔。”男子莞尔，牵起少年的手，向他讲解驯鹰技巧。/p

少年天资聪颖，不一会便掌握纯熟，林间响起欢快的哨声，听到指令后，逆天鹰轻巧的落在少年的肩头，乐得他拍手叫好。他亲昵的蹭了蹭大鹰的羽『毛』，冲着男子顽皮一笑。/p

一直笑而不语的男子突然伸手抚过少年的脸庞，惊飞了少年肩头的大鹰。/p

少年安静下来，任由男子替他整理额前的碎发。/p

孙悟空不可置信的看向哪吒，但见他双唇紧闭，身子轻颤，眼中蕴着水光，不知是喜是悲。/p

突然，一道红光自他手中飞出，横贯水面，将幻境劈得粉碎。他似乎还不解恨，一个箭步冲进河里，奋力挥舞混天绫。混天绫如巨龙般呼啸翻腾，卷起数十丈高的水墙，几乎把空中的明月吞没。/p

孙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不知道哪吒为何会突然失控，变得如此狂暴。也顾不了许多，顶着巨浪艰难靠过去，一把抱住哪吒，拖回岸边。/p

哪吒仰面向天，闭紧双眼，脸庞上尽是水痕，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河水。/p

突然，他猛的推开孙悟空，翻身上马，在马腹上重重一踢，白马受了惊吓，撒开四蹄狂奔出去。他被白马颠得东倒西歪，好几次都险些坠落下来。/p

孙悟空一个跟斗落在马背上，夺过哪吒手中的缰绳，想要勒住白马，只可惜白马虽老，但毕竟是神驹，撒起泼来任谁也拉不住。/p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更是『迷』茫一片，根本辨不清方向，孙悟空紧紧抱着哪吒，俯身贴在马背上，任由白马纵情奔跑。/p

也不知跑了多久，白马口吐白沫跪倒在地，将两人抛了出去。孙悟空抱着哪吒沿地打了几个滚，这才卸去冲劲，停了下来。/p

孙悟空摇了摇身旁的哪吒，问道：“殿下，没事吧？”/p

哪吒慢慢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天空：“这是哪儿？我怎么了？”/p

“你不懂骑马，却这般胡来，不要命了吗？”孙悟空拉起哪吒，劈头盖脸一顿训斥。/p

“这是哪儿？我在哪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