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分道(2/3)
p>低头专心洗衣裳的少年像是受到惊吓,猛地抬头,手下也晃着似的,猛一用力,溅起高高的水花。/p
水花跃起,泰半溅到少年脸上。/p
他扭头看她,脸上挂着水珠,表情又呆,又羞,又囧,没有伤疤处的完好皮肤,红艳如朝霞一般。/p
甄珠“噗”地笑了。/p
少年的脸更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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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短暂的冷战之后再和好,甄珠跟何山的关系倒更近了一些,何山黏人依旧,但『摸』清了甄珠喜好,便更体贴甄珠,适当照顾甄珠感受,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知道蛮干。/p
除了有些做法和偶然透『露』的观点依然让甄珠无法接受,总体而言,甄珠对这个床伴还是比较满意的。/p
反正也不用多交心,身体契合便足够了。/p
只是,有时在床上,何山会叫她娘子,还说要娶她。/p
甄珠闭着眼,张口都懒得张。/p
男人在床上什么话说不出来,往往随口一句,便许下山盟海誓,那些东西,谁信谁傻『逼』。/p
然而这次,何山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p
“嫁给我吧。”又一次欢爱过后,何山仍然不放开她,抱着她的身子,大手摩挲着说道。/p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却是第一次在事后说。/p
高『潮』过后,男人几乎进入无欲无求的状态,被人戏称为贤者模式,以往的何山便是如此,办过事儿便躺着喘粗气半晌不说话,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基本都是在办事儿前和办事儿中,像这样事后说的,还真是第一次。/p
而且,他声音低沉,语气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p
同样进入贤者模式的甄珠闭着眼,什么都不想说,没搭理他。/p
何山狠狠『揉』着她雪白的肩头:“改日我便让媒人来提亲。”/p
甄珠这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别闹。”/p
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手里没糖,却被小孩纠缠着要糖的人。/p
然而甄珠低估了何山的决心。/p
几日后,媒婆登门了。/p
穿红着绿满脸谄笑的媒婆,后面跟着四个抬箱笼的男人,箱笼簇新,扎了红绸,看着沉甸甸的,很是招人眼目,虽没吹吹打打,然甫一出现在胡同口,便招惹了无数目光。/p
甄珠的春宫图无疑十分吸引人眼球,尤其让男人热血上涌,乃至爱不释手,方朝清也是正常男人,是以他也不例外,初次见时便有些失态,然而如今见多了,适应力强了,便能够面不改『色』地平静观看这撩人的画面,仿佛看一幅普通山水花鸟图一般。/p
但那个特殊的标记,他却总忍不住,每见一次,都要在心里描摹一遍。/p
明明不过是个很简单的符号,却带着她强烈的个人风格,旁人学不来,勉力描摹也不过是拙劣的模仿。/p
就像她的人一样,都是那般的独一无二。/p
只可惜,这样一个风格独特特『色』明显的标记旁,落款的“风月庵主人”五个字却显得有些粗劣,显然书写之人功底太浅,像是才学了几年写字,也从未苦练过书法的少年人一般,虽隐隐有些潇洒飘逸的气韵,到底未经雕琢打磨,璞玉一般让人总觉美中不足。/p
这样的字,不过跟方朝清七八岁时的水平相当。/p
犹记得初见她写出这样的字,他很有些惊讶,问她缘故,她只道沉『迷』画道,无心书法。/p
说是这般说,脸上却还嘻嘻笑着,他便知道她开玩笑的成分居多。/p
叹着气跟她讲见字如见人的道理,落款的字也会影响图的价格,让她练练书法,她点点头,答应地特别痛快,然而这次来,新交来的画稿上,字儿却还是没多大长进。/p
他摇摇头,心想她下次再来,非得好好念叨念叨,让她把这手丑字给练好了。/p
其实,若他还能写的话,她的画配上他的字,才是最好的吧。/p
他定定地看着,忽然拿了一支笔,研墨,铺纸,拢起衣袖,悬起手腕,小心又小心地在纸上落墨。/p
却只写了一个字,便再也写不下去。/p
纸上只写了一个“风”字,方方正正,倒是规整,然而细看便能看出笔意并不连贯,执笔之人腕力不足,使得笔锋绵软无力,气势时断时续,最后写出的字,便只能称得上工整罢了。/p
甚至还不如甄珠的字。/p
方朝清抚着握笔的手腕,苦笑叹气。/p
往日不可追啊。/p
他将写了字的纸卷了,扔进纸篓,再不看一眼。/p
往日固然不可追,然来日却犹可待,他没了至亲,没了身份,没了功名,甚至连曾经惊艳士林的一手好字都没了,然而那又如何呢,日子总要过下去。他已经沉溺在过去太久,陷入泥沼般迟迟无法挣脱,然而现在,他又看到了希望。/p
他做过许多尝试,结果却次次都以失败告终,这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信心一次又一次摧塌。但这次,他相信自己不会再失败。/p
暮『色』又起时,告别剩下的一个伙计,方朝清锁上悦心堂的门,沿着洛水左岸,信步朝上林坊的方宅走去。/p
暮『色』中的洛水烟波渺渺,河上船灯次第亮起,方朝清袖手信步,头颅不再如往日一般总是低垂着,而是微微扬起,『露』出皎月般白净的面庞。/p
他脸上带着安详适意的笑容,朦胧船灯照耀下,竟恍如神仙公子一般。/p
一艘靠近河岸的花船上,伶伎舒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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