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憋闷（10.2日修）(1/3)

只是不能做其他生意, 这自然不能将方朝清击垮。/p

他经历过太多次失败，如今不过是再多几次, 虽然难免有些沮丧, 却不会因此彻底丧失斗志，甚至因此就要与甄珠断绝合作。/p

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 是最近发生的事。/p

最近，一些买/春宫图的客人对画师起了兴趣, 执意要见“风月庵主人”一面。/p

以往也不是没人提出这要求，但以往的客人顶多是好奇使然，见得到人自然好，见不到也没什人表达想见“风月庵主人”的想法，方朝清便以“风月庵主人”孤僻不喜见人为由来拒绝, 对此，绝大多数人都是表示理解的。毕竟高人必有怪癖，这似乎已经成了人们的共识。/p

但现在，却有客人非要见“风月庵主人”不可，无论方朝清找什么托词都油盐不进。/p

而这个客人偏偏又是此间的知府大人, 在洛城这个地方, 知府这样的大的官儿便是天, 是地，是方朝清完全无法反抗的存在。/p

知府大人不断施压, 然而方朝清却越发清醒。/p

这事儿不对劲。/p

客人买画, 归根结底买的是画, 而不是画师, 纵使有人对画师感兴趣，也不会太过执着，这位知府大人的举动太过反常。/p

联系之前的种种不顺，方朝清打听一番，很容易便发现了真相。/p

他看着甄珠，笑容里有丝苦涩：“之前与你说过的，我的异母弟弟方朝元。”/p

“他来了。”/p

方朝元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踪迹，方朝清不过稍微一打听，便知道府衙来了个京城的公子哥儿，知府大人倒履相迎，将官署最好的院子腾出来给这公子哥住，还日日陪喝陪玩，生怕这公子哥有一丝不如意。/p

便是京城出身显赫的公子哥儿众多，能让一方知府如此巴结的，数数也没几个。/p

而恰好方朝元正在这几个之中。/p

前日打听到知府大人要陪那公子哥夜游洛水，方朝清便遮掩了形容，去到洛水岸边，果然，便在游船上看到那熟悉的身影。/p

辗转反复一夜，第二日，他便写下了那封给甄珠的信。/p

敌来，我便退。/p

有些怂，然而，在让她冒风险和怂之间，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后者。/p

甄珠和悦心堂停止合作，不过是暂时没了收入，之前赚的钱足以让她渡过这段空白期。但没有了甄珠，悦心堂便又变成过去那个普普通通吃不饱饿不死的小书画铺子。/p

如此，方朝元的目的便达到了。/p

那时，他自然也不会再关注“风月庵主人”。/p

方朝元兴趣不再，“风月庵主人”便可以重出江湖，虽然无法再跟悦心堂合作，但凭着之前打出的名气，只要报上风月庵主人的名号，自然有大把书画铺子愿意帮她代卖画作。/p

所以，甄珠只需暂避风头，短期蛰伏。/p

“我认识一位书画铺子的东家，人品应是可靠的，待方朝元走了，你若愿意的话，我便帮你引荐于他，以你的名气，他定然十分乐意与你合作。”说完原委，方朝清笑着对甄珠道。/p

甄珠脸上却没有笑意，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半晌后才开口：“那你呢？”/p

方朝清愣了下。/p

甄珠面容凝肃，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道：/p

“你把我的出路都想好了，安排好了，那你呢？”/p

“你不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么？这样就放弃了，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p

“如果你那个弟弟一辈子都见不得你好，你便一辈子都如他所愿么？”/p

“你甘心一辈子窝在悦心堂，做个无人知晓的书画铺子老板么？”/p

“你写《登临贴》时的意气和壮志全都没有了么？”/p

……/p

甄珠『性』子随和，极少咄咄『逼』人，然此时，却像个刻薄尖锐的人一般，一连数个问句，雨点般噼里啪啦地砸向方朝清。/p

方朝清怔愣，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然不待他回应，甄珠便微微摇着头，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p

“我不了解你的处境，没有经历过你的经历，现在张张嘴说这些话，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p

“对不起。”她低下了头，向来带笑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沮丧和烦躁，“我只是……有些憋闷。”/p

明明聪明机巧，明明远见卓识，明明曾经写出那么好的字，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好的人，这么棒的人，本可以像鹰翱翔天际，像虎震啸丛林，但如今，却生生被绑住翅膀，被束住双足，飞不动，跑不了，囿于狭窄的角落，眼睁睁看着天地宽广而不能踏足。/p

无关交情，无关个人体感，便是她与方朝清完全不相识，看着这样一个人这样的遭遇，也无法不替他觉得憋闷。/p

更何况她与方朝清还相识。/p

可是，再怎么憋闷，她也毫无办法，更无力反抗。/p

方朝清难道没有反抗过么？/p

结果是怎样呢？/p

当你的敌人有权有势，而这偏偏还是个权势重于一切的世界时，好像无论怎样反抗，结果都是以卵击石。/p

她低着头，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沮丧。/p

没有人说话，室内一时陷入静默。/p

片刻后，方朝清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用如此。”/p

甄珠抬头看他。/p

他淡淡地对她笑：“其实我如今过地不也挺好？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