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听见(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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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方朝清被阿圆问地一滞，脸上因愤怒而涌起的红晕瞬间褪去，脸『色』又变做一『色』雪白。/p

阿圆嗤之以鼻。/p

“哼，果然被我说中了吧？”/p

“你真的……喜欢她啊，可是，你连说都不敢说吧？宁愿眼睁睁看着她跟『乱』七八糟的男人胡搞，也都不敢说一个字。”/p

“是为了崔珍娘？怕惹她伤心，怕伤了她的心就违背了的誓言，就伤了你谦谦君子知恩图报的伟岸形象？”/p

他又哈哈笑起来。/p

“所以我说，你现在就是个孬种！”/p

“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就罢了，连喜欢个女人都畏手畏脚，说都不敢说，你还算什么男人！”/p

“所以，你还生气什么，你活该呀。”/p

“我跟她你情我愿的，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什么资格打我？”/p

他洋洋得意，一脸倨傲，眼里的嘲讽叫人看了便忍不住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方朝清看着他，扬起的手臂却只觉得发酸无力。/p

他缓缓放下了手臂。/p

“阿圆。”他轻声唤道。/p

“之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可是……你不懂，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做那么简单的。但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我也会考虑。”/p

“但是——”他定定地，直盯着阿圆的眼睛：“答应我一件事。”/p

“别再招惹甄珠了。”/p

“离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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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心堂外，甄珠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p

炽热的日光洒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遮挡地灼烫着她娇嫩的皮肤，叫那雪肤上涌起淡淡的红，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耳边蝉鸣一声接过一声，却也盖不住堂内人的声音。/p

她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然而，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刻，听到的第一句话开始，似乎便不适合现身，而扭头走掉——她根本迈不动脚步。/p

直到听到堂内传来阿圆高亢又愤怒的喊声：/p

“凭什么！”/p

“你凭什么叫我离开她！”/p

方朝清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没说，她听不清。/p

她只是终于长长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再度提起裙摆，往前走。/p

她走得不快，却也没刻意放轻步子，只提着裙摆，低头看路，迈过门槛后，才抬头看向堂内。/p

寂静的、除了两人争吵便没有别的声音的堂内，突然出现一阵脚步声，哪怕极轻，争吵中的两人也很快便反应过来。/p

方朝清先看到了她，脸『色』瞬间一变。/p

而从他的脸『色』中，背对着门的阿圆也很快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地转头。/p

脸『色』霎时雪白一片。/p

甄珠没有看两人的脸『色』。/p

她一步一步，平平稳稳地走到柜台前。/p

伸出纤长雪腻的手指，指着那引起这一切的《登临贴》。/p

“这个，需要澄清一下：我并没有将它借给任何人。”/p

她看向阿圆，“阿圆，不，应该是——方朝元，方公子。”/p

“送您一句话：不问自取，谓之贼。”/p

甄珠又看向方朝清。/p

往日能够坦『荡』无忌直视的面孔，此时却似乎看一眼都尴尬。/p

有些事，隔着一层纸也比说破了强，说破了，原本的交情便也难以为继了。/p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鬓角：“方老板，原本来便是想还你字帖的，现在字帖在这里了，那我也就无事了。”/p

“再会。”她轻轻说道，原本准备要告诉他自己搬家的事，以及询问他其他书画铺子老板的事，终究咽了下去，没有开口。/p

说罢，便转身了。/p

方朝清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手微微抬起，却又缩回。/p

阿圆呆了一瞬，眼见她转身要走，忽然醒过来一样，猛然大力拉住她的手。/p

“你、你听到了……多少？”他的眼睛红地像兔子一样，声音颤抖，常常带笑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反而满是惊恐。/p

甄珠微笑着：“很多。”/p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p

讨好情郎、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我很嫌弃她、举止放浪、不知道多少男人了……甚至连她的图，在他嘴里都是“难等大雅之堂”的。/p

一切一切，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啊。/p

阿圆嘴唇颤抖，眼睛更红了：“不、我不是——”/p

甄珠微笑：“方公子，请放手，不然我叫护卫了。你知道的，我家下人虽不多，但为了防登徒子，却养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幸好，刚才出门我便带上了，如今正在门外。”/p

“缺七少八今日没跟你来吧。”/p

阿圆眼睛酸涩，几乎看不清她的模样，却死咬着唇，手掌更是握紧了她的手。/p

“不、我不放，你听我说——”/p

甄珠高喊：“杜师傅！”/p

堂外立刻冲进来几个身着短打的壮年男子，一见甄珠被男人拉扯，正要动手，看到阿圆，却又愣了一下。/p

甄珠道：“杜师傅，帮我拉开这个登徒子。”/p

为首的杜师傅只稍微停顿下，便不再犹豫，上前便扯阿圆的手。/p

“别拉我！”阿圆怒吼。/p

“杜师傅。”甄珠又叫了一声。/p

杜师傅再不迟疑，手腕用力，生生便要扯开，然阿圆攥紧了，本来有些圆润肉肉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都变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