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日得意(2/3)

物质不丰富，但洛城在这古代也算繁华富裕的大都市了，能住在城里的少有吃不饱的，然而在大街上一眼望去，却几乎找不着一个胖子，便可知时人的审美如何了。/p

甄珠自己是学美术的，从来不认为只有瘦才是美，尤其瘦地只剩骨头的，更是没有半点美感可言，因此她也的确是不打算再减了，如今这模样堪堪好。/p

她这么想着的瞬间，脸上表情不动，方朝清以为她没听进自己的话，又想着姑娘家都爱俏，怕她执意再饿自己，便又道：/p

“甄姑娘不要不放在心上，我以往也与世人一般，以为女子瘦便是美，但是……”他叹了一声。/p

甄珠不由看过去，便见他眉间有着明显的郁卒。/p

“但是什么？”她不由好奇问道。/p

方朝清扯扯嘴角：“我……”他顿了顿，似是喉中哽了什么般，片刻后才又道：/p

“……我夫人以前也如甄姑娘之前一般体态丰腴，后来为了瘦身，整日吃的极少，虽然瘦了，身子却大不如以前，如今也总是吃不下饭。”/p

他低头说着，垂着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p

甄珠愣了一下。/p

夫人？是了，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条件，除非是鳏夫，又怎么会没有妻子。/p

她突然拍了下自己脑袋。/p

方朝清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叫道：“甄姑娘？”/p

甄珠讪笑：“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出门时阿朗让我买些针线，之前忘了，方才突然想起。”/p

又笑道：“方老板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不会过度节食。”/p

想起方朝清方才所说，估计他夫人是节食过度得了厌食症。/p

也是巧了，她穿来的这个珍珠姑娘是暴食症，如今竟又遇上个厌食症。/p

想想便道：“方老板，您夫人的这种症状，我倒见过些类似的病例，先前太过节食伤了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这也是一种病症，且多是心理上的，您多开导开导她，多夸夸她，最要紧的是将她的心态扭转过来。”/p

方朝清点点头：“多谢甄姑娘提醒，之前也有大夫这样说过，只是迟迟治不好，我便有些急了。”/p

甄珠安慰道：“放心，令夫人有您这么关心爱护她，必会早日康复。”/p

方朝清笑得有些勉强，轻声道：“夫人……于我有大恩。”/p

甄珠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虽然有些好奇想八卦，但方朝清显然不欲再说了，看着天『色』，道：“天『色』不早了，甄姑娘快回去吧，再晚了不安全。”/p

说罢就叫那伙计收拾了东西送甄珠。/p

甄珠也就放下好奇心思，跟方朝清告辞，随着那伙计一起回柳树胡同去了。/p

方朝清在悦心堂门前站着，看着甄珠的背影，她裙角的印花随着走动若隐若现，衬着那缥碧的底『色』，便如碧湖之上漂浮的白花。/p

直到那碧湖白花渐渐远去，直至再也看不到踪影，他闭上眼，回身也关上悦心堂的门，一步步地踱回上林坊的方宅。/p

这次回来的迟了些，守门的婆子更加抱怨了，说夫人等得他多久多久云云。/p

方朝清听着，也不辩驳，任她说着，只是不过耳罢了。/p

方宅的仆人几乎都是崔珍娘的陪嫁，向着崔珍娘是自然的，虽然方朝清才是方宅的主人，然而因着仆人都属于崔珍娘，月银都是崔珍娘发，或许是因此，仆人们皆以崔珍娘为主，对他的态度，倒像他是住在岳丈家的姑爷似的。/p

婆子又嘟囔了几句，这次却是诟病悦心堂。/p

“……那一个破铺子有什么好开的，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两银子，还抵不上夫人一个陪嫁的杯子，老爷您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做什么赔什么，把夫人的嫁妆都赔了许多了，我看您还不如多在家陪陪夫人，也好让夫人开心些，指不定京城相爷府念在夫人的份上，还能给老爷您搏个好前程，总比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地儿强，再不然求求方家也行啊，您看看您在京城的那些兄弟，各个都风光地很呢。”/p

这话说地方朝清委实有些难以忍受，不由斥道：“住口！”/p

婆子吓了一跳，嗫嚅着赔罪。/p

方朝清扭头就走。/p

等他转了身，婆子嘴里又嘀咕，“我说的哪点不对了……”/p

方朝清越走越快。/p

崔珍娘果然在等他，见她撑着病体的样子，他不敢看她的脸，心里却不由愧疚难言，为自己的无用，更为白日里，自己那丁点儿不该有的绮思。/p

他陪着崔珍娘用了饭，想起甄珠的话，便有些别扭地说了许多夸奖她的话，把崔珍娘说地不停地笑，一笑，那张畸形的脸便显得更加丑陋。/p

饭后，方朝清又回自己房间读书，然不一会儿，崔珍娘病歪歪地被丫鬟搀着过来了，他忙迎上去，问她怎么来了。/p

崔珍娘挥退丫鬟，房间里只剩两人了，才歉疚地说道：“……清郎，我方才得知，大门上的崔妈妈似乎得罪了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p

方朝清一愣。/p

崔珍娘握住他的手，更加歉疚了：“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代她跟你陪不是。我也罚过她了，扣了她三个月的月银。你、你若还有气，我再罚她一些也可以的，只是……她到底是母亲给我留下的老人，小时候照看着我长大的，多年的情分在，我只求你，不要赶她出府。母亲走后，我……也只能靠着这些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