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卢谌哭百炼刚柔 乱世叹命运途殊(2/3)

段末波两个月前，曾经把蓟城打下来了，但是段匹磾却依靠厌次的势力，又把蓟城夺了回去，段末波领两万兵马，复来进攻蓟城，连攻数日，均不能攻下，为此忧愁不已，段末波素来听闻原刘琨帐下的别驾卢谌素有谋略，便想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不想卢谌不想为段末波效力，遂不出一计，段末波也无可奈何。/p

一日，卢谌正在帐内畅饮，想起刘琨生前之所事，心中哀叹不已，不觉大醉，不想被兵卒打扰，趋入帐中，跪拜道，/p

“别驾大人，有一名下人求见大人！”/p

卢谌心中暗道，/p

“定是段末波久攻蓟城不下，邀我出计，此等胡人，反复无常，不足为信，”/p

卢谌遂面色发怒，道，/p

“汝等没见我正在饮酒吗！不见！谁都不见！”/p

不料步卒却是跪拜，道，/p

“别驾大人，我也如是说，可是这下人就是不肯走，说是原刘琨将军的下人，定是要求见别驾大人！”/p

卢谌大惊，九分醉已然醒了八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p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p

步卒道，/p

“大人，这名下人扬言说是原来刘琨将军的仆人，定然是蛊惑军心，我等将其驱逐！”/p

卢谌大呼道，/p

“让他进来！进来！”/p

少顷，只见一名老仆，面容憔悴，头发花白，风尘仆仆，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跪拜在卢谌脚下，痛哭流涕，卢谌慌忙将老仆扶起，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道，/p

“你……你……你莫不是刘琨将军的管家刘阿！”/p

老仆大哭，又是跪拜道，/p

“正是老仆啊！”/p

卢谌和刘阿二人抱头痛哭，刘阿哭诉道，/p

“别驾大人，刘将军一生为国征战，忠贞刚烈，如今却被段匹磾这贼人所害，朝廷却不知为何，善恶不分，竟然将刘将军定为乱臣贼子，老仆实为痛心和不解，万请别驾大人为刘将军伸冤啊！”/p

卢谌悲诉道，/p

“吾岂不知如此，只是朝廷之事，岂能是我一小小的别驾所能谬议的”！/p

刘阿擦干眼泪，道，/p

“其实刘将军临死之时，早已经料到会有如此！”/p

卢谌大惊，慌忙扶起刘阿，道，/p

“何意？”/p

刘阿哭道，/p

“刘将军临死之前，老仆冒死见过刘将军一眼，刘将军对老仆说自己被段匹磾杀死之后，朝廷定然会慎于段匹磾的势力，而不敢与段匹磾翻脸，托老臣给别驾大人，崔将军，闾将军和韩将军还有两位少子带话，说万不可为了刘将军，而做出不忠不义之事！”/p

卢谌泪涕横流，心中五味杂陈，道，/p

“刘将军临死之时，还不忘朝廷，如此忠义之人，朝廷还如此待他，真是天理不在！”/p

刘阿一拍脑袋，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揉碎的绢纸，双手呈给卢谌，道，/p

“这是刘将军托老臣给别驾的，老仆逃出来之后，一直怀心而藏，只为是有朝一日亲手送与别驾大人！”/p

卢谌悲从心来，两只接过绢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小心熨平，打开一看，是一首诗词，题目为《重赠卢谌》，卢谌一字一顿地颂道，/p

“握中有悬璧，本自荆山璆。/p

惟彼太公望，昔在渭滨叟。/p

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p

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侯。/p

重耳任五贤，小白相射钩。/p

苟能隆二伯，安问党与雠？/p

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p

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周？/p

谁云圣达节，知命故不忧。/p

宣尼悲获麟，西狩涕孔丘。/p

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p

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p

未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p

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辀。/p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p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p

卢谌心中，把这首诗的最后一句，默默诵念着，突然卢谌崩溃大哭，喃喃道，/p

“刘将军便是那百炼钢，我卢子谅便是那绕指柔啊！”/p

刘阿在一旁进言道，/p

“老仆听闻段末波正在进攻段匹磾，别驾大人却不给段末波出一计，别驾大人何故如此，何不借段末波的手，除掉段匹磾，只要段匹磾一死，朝廷便会恢复刘将军的名号！刘将军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p

卢谌不给段末波出计，其实不单单是不相信鲜卑人，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段匹磾名义上乃是东晋的大臣，自己若是设计杀了段匹磾，那么自己就成了大晋的罪人，卢谌的父亲卢志，不惜自刎以证自己对大晋的忠贞，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卢谌之前一直犹豫，见到刘阿送来刘琨的遗作，卢谌便顾不上那么多了，定要杀了段匹磾，洗刷刘琨的冤名，为此，自己身败名裂，在所不惜！/p

话说石勒，自从浚仪调来石虎之后，马不停蹄，立即调给石虎两万大军，点孔苌，支雄，王阳，逯明四员大将，北征厌次，此时的厌次，因为全部兵马都已经被段匹磾带走，几近是一座空城，邵辑一边召集厌次仅有的千余名部将拒守，一边派人向段匹磾求援。/p

石虎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