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港湾(2/3)

你修路？占了人家的地怎么办？一年得产几十斤粮食呢，难道，自己掏钱帮他们修路，还得补偿他们的地皮费用？/p

若雪瞥了郑勇一眼，她知道他的想法，没有多言。/p

她来此，不正是为了做这些事吗？若只是校务，杨春元和黄亮就能处理得游刃有余，要她来干什么？/p

她的确是来修路搭桥的，修的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大路，搭的是思想开放的大桥。/p

“走吧，前面就是三苗寨了，希望你不要被那臭小子气死！”郑勇说道。/p

“孩子嘛，慢慢引导，听说他很有才华，而且呀，对山川河流都敏感，这种人，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走歪路而已！”/p

……/p

三苗寨，与其他寨落没有什么不同。/p

稀稀松松，于半山腰处，坐落几十户苗族人家。/p

赵山河来到家门口，看着破旧的而空旷的石板房，顿足片刻，他收好香烟，脸上露出笑容，进堂屋中。/p

这间堂屋，很是简陋。/p

凹凸不平的黄泥土地面，正好相对着苍桑的房梁。左右墙壁，皆是由竹片编织而成，再敷上黑泥巴，虽然粗陋，却也能挡风。/p

正对面，是一道木板墙，隔在三分之一处，墙下，插着一些零零碎碎而燃尽多时的香烛。/p

他们称这道墙为神坎。/p

奶奶的房间，就在这神坎背后。/p

她经常说，睡在那里，离组先近。/p

赵山河的房间，在大门右侧，一个木板楼中，下面就是牛圈，只是，圈中，已然没有一头牛，那匹老马，却在去年，已经卖了，维持他和奶奶半年的生活。/p

他喜欢这个房间，不想其他户人家，是为了守护牛圈，而是，这个房间，离外面同样只隔一道泥巴墙，且，只能遮住下半边，他躺在床上，便能看到外面的朗朗星空。/p

更重要的一点，房间后面，是厨房，他每天一早上，总是能听到奶奶的炒菜的锅铲声，还有她不停的唠叨声。/p

他希望，一直能听下去。/p

奶奶老了，七十有六，他很害怕，某一天听不到了。/p

这个家，只他和奶奶相依为命。/p

幸运的是，奶奶身体还健朗。/p

“今天回来晚了些！”赵山河嘀咕，目光一闪，大喊起来，“奶奶，我回来了！”/p

“臭小子，又去哪里玩了？天黑了才回来！”厨房里，传来一道责怪的声音，但语气中，可以听得出，充满溺爱。/p

话刚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一身苗装，银光闪闪，从厨房中走出来。/p

她手中，还端着一盘菜。/p

这是一盘瘦肉炒玉米，在不远处，山河已经闻到香味了。/p

凑前一步，他直接用手偷了一块肉，塞进口中。/p

奶奶瞪眼。/p

“嘿嘿！”赵天河急忙摆好桌子。/p

这是他家里，唯一一张桌子了，又小又矮，而且四肢不齐，但他却很快找对了位置，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稳稳摆好。/p

“快去洗手，今天的嫩苞谷卖得不错，在镇上卖了几十块钱，我买了一斤肉回来，给你补补身子，免得你爹妈一直托梦给我，一直说你好久没吃肉了，都怪我了！”/p

“奶奶最好了！”山河跑进厨房，把手洗了，拿着两副碗筷，走了出来。/p

“奶奶，你坐！”山河搬着一个草凳，让奶奶坐下，随后盛好饭，第一时间，给奶奶夹块肉。/p

“你吃，我吃包谷就好了！”奶奶摇头，满是笑容。/p

“放心了！”山河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奶奶收好，这够我们几个月的生活费了，而且，以后天天可以吃肉了！”/p

“你！”奶奶震惊，“孩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做坏事去了？听说，你现在跟着那帮开赌的混在一起了，是不是去赌钱了？我们家虽然穷，但我们一直是正当人家，这钱，不能昧着良心赚，知道吗？这钱我们不要，还回去！”/p

“奶奶，放心吧！”山河笑道，“你孙子没学坏，那些人是那些人，我没和他们混在一起，就是给他们看风而已！”/p

“这也不行！”奶奶正色道，“以后，不能了，光宗耀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p

“那这钱，你收起来嘛！我保证干干净净的！”/p

“真的，没骗奶奶？”/p

“当然啦，我怎么敢骗奶奶！”/p

“好，那我收下，不过明天你去镇上，把头发染回来，像什么话嘛，好好的黑头发不好，非得弄成这样！一看就像二流子，你爹妈要是还活着，不气死才怪！”/p

“好好好，我明天就去染回来，奶奶，你先吃块肉！”/p

“还有件事啊，今天你不在家，你们学校又有人来了，这次是一个汉家丫头，可漂亮了，说要见你！”/p

“她叫什么名字？”/p

“叫……江若雪，见你不在家，坐一会儿就走了，那丫头，一看就是城里人，落落大方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你要争气啊，你看人家来，我们连张板凳也没有，坐草凳上，连口热茶都没得喝，哪里像话嘛！”/p

“放心啦，奶奶不是说她不是一般人吗？奶奶编的草凳最好坐了，软和舒服，人家不会介意的，茶水嘛，哪里有我们寨子的井水好喝，大热天的，她更不介意了！”/p

“就你会说，都十五岁了，还大大咧咧的，以后不但要上大学，还要赶紧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