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半未眠（二）(2/3)

顺便也没收了连青的话本，让他放空下大脑，不过这也是为了他好，免得又梦游做些奇怪的事被人家揍。/p

等到第二日，便是江州各地学府举办的青学讲会的时候，秦榛与宁云修又乔装了一番，混在人群中探听消息，没想到这番真给他们撞上了前兴王朝皇族的后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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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最负盛名的学府便是青学，由青学组织各地方非官办学府的学子们参加的讲会便叫青学讲会了。/p

讲会顾名思义便是先生讲、学生讲，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之地。/p

青学学子多喜穿青衣，渐渐便形成个约定俗成的传统，便是讲会这一天大家都着青衫，齐聚一堂看着特别健康，像一锅青菜，胖点的是青萝卜，瘦点的是小青葱，矮点的是圆白菜，高点的是长丝瓜。/p

宁云修一袭青衫作翩翩佳公子，秦榛一袭青衣作乖巧小书童。/p

二人步入讲会之地，早已是聚集很多青年学子，间或也能看见一些精神矍铄的大儒讲师们列坐一旁。/p

场内喧喧嚷嚷，众人已各找了位子入座。/p

今日辩题为人性本善本还是恶之辩。/p

此辩题古已有之，众人自是辩的热火朝天。/p

本善派一摇扇学子道：“生而为人，始之善也，人之性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这位学子采用的是孟先贤的观点，是说人的善良和水向低处流是一样的道理，本性使然。/p

本恶派一年岁稍长学子道：“非也非也，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这位学子却是采用荀先贤的观点，认为趋利避害是不用教导便能明白的事情。/p

本善派却有人反驳道：“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乃为仁义礼智，此非由外形成者也，人固有之也”这人倒是认为人性天成，只不过生而为善。/p

而本恶派又有人质疑....../p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好不精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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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又道：“若怀抱婴孩，一者哭，另一者遂哭，皆因人有善心，能够共情，感他人之伤，是为本善，然后天教化不足，环境诱导，变得争名逐利，安忍残贼，世人皆如此，朝廷岂会不是豺狼当道，大盗窃国之势”/p

秦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辩论似乎偏离了原来的议题，渐渐的开始偏向对朝廷的不满。/p

这些生员们顶多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未得中，便在这里心比天高的议论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进士们都解决不好的事情了。/p

在这档口出言议论政事，若是口不择言被人告上一告也是晦气的事。/p

然而学子们或是没有察觉到跑题了或是认为山高皇帝远干脆就势议论朝政发泄心中不满，总之是未被制止。/p

刚想着未有人制止，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出言道：“休得胡言，圣上英明，何来的大盗窃国一说，仔细口舌，专注辩题，切勿离题”/p

刚才学子议辩之时，这位老先生在一旁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妄议朝政，反应倒是敏感。/p

那说话的年轻学子却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性，“我等在此辩些旁的又能如何，此乃江州，皇帝老儿的眼睛还看不到此处，我等难道还不可以畅所欲言吗？且说那赵首辅迂腐老实，虽位高，却比不得申次辅在皇上面前得脸，即使有心为国也是颇多掣肘，府州县学员考核贬黜之事便是由他起头，正事不干，偏和我们这帮学子过不去。/p

申次辅倒是个人才，不过是一人的人才，百姓的祸害，苛捐杂税如此繁重，竟会些旁门左道搜刮钱财，这叫我们这些失了学员资格的学子如何负担的起，还有吏部尚书姜育衡，首鼠两端，惯会坐山观虎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个无用之辈......边事懈怠，天灾时起，我等皆是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只恨报国无门啊”/p

“正是正是”/p

“仁兄此番话真是道尽了吾辈的心声啊”/p

“没错，没错......”/p

学子们应和之语此起彼伏。/p

那老先生无奈低声道：“老夫也是为了你们好”/p

见众人不理，又缩着个脑袋，回到昏昏欲睡的状态。/p

“万幸睿王爷两子皆是栋梁之才，宁世子前段时间处理的定州闹事案还有宁侍郎主审的永州天香阁案狠狠的打击了申党，假以时日，二子必能勘当大用”一面相憨厚的学子道。/p

秦榛听到此话打趣宁云修道：“想不到朝廷中三位尚书大人在学子心中被贬的百无是处，你和云逸世子倒是颇得人心啊”/p

宁云修苦笑道：“我看未然，何以说尽别人的坏处，唯独说得我兄弟二人的好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今日这番话若是传回京城，我二人必是众矢之的”/p

“得别人的赞赏就要虚心接受，何必凡事都往坏处想”秦榛却觉得他是在谦虚。/p

之前的年轻学子又道：“可惜二人初出茅庐，羽翼未丰如何斗得过朝廷中的奸佞，朝廷风气使然，上行下效，如何能只寄希望于二子，还是得吾辈勉励才是”/p

“可吾等既无人脉高中又无钱财疏通关系，别说入朝为官了，便是连举人也中不上”一人道。/p

“吾等文章字字珠玉，可是阅卷官却是些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