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讹兽(2/4)

泠涯与沈氏兄妹很早之前便认识的事，她是知晓的。她本就看出沈洬玉爱慕泠涯，正因着此事吃闲醋，暗地里又吃了沈洬玉几次排头，几番思虑后才决定来找泠涯，却没想到泠涯竟不站在自己这边，甚至不相信她说的话。/p

她同泠涯本就隔着师徒辈分，泠涯与沈氏兄妹之间的交往，她作为晚辈，想插也插不进去，便总感觉自己像是个迟来的局外人，只能远远望着，而没有办法真正走进泠涯的世界，甚至就连沈洬玉都比她了解泠涯多一些。/p

这样想着，心中不免钻了牛角尖。/p

“我说的是真的，她不喜欢我，我不想住在这里了……”/p

泠涯沉默。/p

他向来不会怀疑沐昭的话，只是沈洬玉有什么理由针对沐昭，他实在想不出来。正要追问缘由，房门再次响起来。/p

他给沐昭一个安抚的眼神，问:“何人？”/p

话音刚落，就听沈洬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是我。”/p

听到来人的声音，沐昭将头一扭，不再言语。泠涯起身打开房门，见沈洬玉站在门外，对方刚要说话，看到沐昭也在屋内，当即止住。/p

“洬玉，何事？”/p

沈洬玉望了望站在书桌旁低头不语的沐昭，说道:“我有事，想单独与你谈一谈。”/p

泠涯思忖片刻:“好。”/p

他回头望向沐昭，柔声道:“昭儿，你先回去，为师稍后去寻你。”/p

沐昭十分委屈，她向来讨厌两面三刀之人，沈洬玉几次三番暗地里给她气受，她即便再是恭敬知礼，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见到泠涯如此，她鼻头发酸，二话不说冲出门外，竟是未看泠涯一眼，更未向沈洬玉行礼问好。/p

泠涯知她向来是个明理的人，如今这般失礼，必定是受了委屈。只是他想不出缘由，沈洬玉作为长辈，为何要给她难堪？/p

他望向沈洬玉，问道:“洬玉，昭儿可有得罪你的地方？”/p

沈洬玉一愣，下意识道:“怎会？”/p

“昭儿年幼，倘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你见谅。她天性顽皮，再叨扰下去只怕会打扰你与洬钧修行，我稍后会去向洬钧辞行。”/p

沈洬玉听了这话，当即呆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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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沐昭本就吃了三天闲气，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找泠涯，却是得到这样的反馈。他非但不信自己，还帮着沈洬玉说好话，一听对方说想单独谈谈，就急着忙着将她支走。/p

方才听他管对方叫“洬玉”，竟是这样亲密！/p

沐昭越想越生气，下意识往侧门外走去。/p

至乐迎面而来，看到她，行了一礼:“师姐要去哪儿？”/p

沐昭闷闷道:“出去逛逛。”/p

说着走远了。/p

……/p

泠涯望了眼沈洬玉仓惶离开的背影，决意去向沈洬钧辞行。/p

方才沈洬玉与他争执了一番，无非劝他不要为了沐昭贸然涉险，被他几句话挡了回去。/p

他心中虽感念沈洬玉的关心，但涉及到沐昭的道途与性命安危，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改变主意。/p

他亦反应过来，沈洬玉定是为着此事给了沐昭脸色看，那小人儿不明就里，这才吼着要离开。/p

泠涯虽不会霸道到要求世上人人都宠着自家徒儿，但放在心尖上的人被别人给了气受，他心中自然也有些不悦，是以思忖一番，决定遂了沐昭的意。/p

至于玄魂草之事，日后再想法子。/p

至乐走进来禀报:“真君，欧阳霄公子前来拜见。”/p

欧阳霄自那晚被红绡和如意戏耍后，便没见过沐昭了。当时天色已晚，他即便想见也见不着，之后一直忙于门中之事，今天才得出空闲前来拜见。/p

泠涯自然知道欧阳霄不可能是来看望自己的，不过出于礼貌率先拜见长辈罢了，他问:“昭儿呢？”/p

至乐答：“我方才看见师姐从侧门出去了，说是去逛逛。”/p

泠涯一愣:“你没有告诉她欧阳霄来找她？”/p

至乐呆住，答道:“可欧阳公子说是来拜见您呀。”/p

听了这话，泠涯不禁失笑。/p

“你先下去罢，我稍后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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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涯不喜欧阳霄，虽心中不愿承认，但骗得了别人，如何骗得过自己？/p

对一个晚生后辈生出排挤之情，他羞于启齿，却又实实在在受着煎熬。/p

沐昭正值豆蔻年华，长得又娇俏，被少年们爱慕在所难免。每每看着她与别的男子有说有笑，泠涯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失落及酸楚。大抵陷入情网的人都容易将自身的缺憾放大，似他这等人物，竟也会产生自卑的情绪。/p

泠涯面无表情走进客堂，看见欧阳霄穿着赤色锦衣坐在厅中，头戴金冠，腰束玉带，端地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p

欧阳霄看见他，三步跨作两步走上前来，行晚辈大礼:“拜见前辈！”/p

泠涯神色淡淡:“不必多礼，坐罢。”/p

欧阳霄直起身来，望向他身后，却不见沐昭，心中不免有些失落。/p

泠涯看出他的心思，声音不觉有些冷:“昭儿出去了。”/p

欧阳霄听罢，心下更是空落落。/p

才三日不见，他便整日整夜想起那个小姑娘，那抹身影竟像是烙在脑海里似的，挥也挥不去。好不容易寻得空闲，他请教了好几位师姐师妹，带着仔仔细细挑来礼物前来找她，不成想却扑了个空。/p

他压下心中失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