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风起(1/2)

“我们来到邙风城已数日，只是一直忙于闲事，没有机会好好逛逛城中景致。刚到时，在船上看到满城的灯火，想起幼时上元节父亲曾带我们出门看灯，月溪镇的花灯虽不如邙风城的壮丽，但彼时父母俱在，族中亲人亦都安好，而今想起，已有十数年，却是物是人非。游历途中多有绮丽风光，可惜你不在，他日若有机会，但愿我们可以一同出门看看。我十分挂念你，给你买了许多礼物，待回到沧月派，再一样一样拿给你看，希望你会喜欢。盼能早日回山与你重聚，你多保重，勿念——沐昭，十月廿四。”/p

沐晚坐在灯下望着沐昭的来信，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她正提笔准备回信，窗棂处出传来「笃、笃、笃」三声轻响。/p

沐晚一惊，一滴墨散在信笺上晕开，她放下笔，跑到妆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这才拉开了房门。/p

此时夜已深，门外头万籁俱尽，一片漆黑。屋内的烛火在门口投下一片橘黄暖光，隐在夜色中的高大的男子站在明暗交接处，正目光灼灼望着她。/p

看着不辞而别一月有余的男人，沐晚眼眶一热，赶忙转过身去，不叫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眸。/p

池冥跟了上来，从后头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对不起，晚晚，之前有些事必须去处理。”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颈窝，令她感到一阵心慌。/p

她扭着脸不说话，任由男人拥着她。/p

池冥吻了吻她细白脖颈上隐隐泛出的青色血管，说着：“你在生我的气。”/p

沐晚不作答，只垂眸沉默。她本就是清冷疏离的性子，也只有池冥见过她毫无保留的一面，如今乍然变回最初冷冷清清的模样，倒叫池冥一阵意动。/p

“莫气了......”男人的声音透着讨好，“你若肯跟我走，我们便能日日厮守，我也不会再不辞而别。”他轻嗅着她的发丝，这样说着。/p

沐晚沉默着，过了许久，轻轻叹息一声。/p

“我不能跟你走。”/p

“为何？”/p

“沧月派抚育我、教导我，我不能背弃。”/p

男人笑了一声，他撩起她的一缕发丝轻轻把玩着，半晌道：“我不会逼迫你，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光明正大在一起。”/p

沐晚总看不透他，从最初遇见他开始，便看不透。/p

“你......是什么意思？”她望向他，问道。/p

池冥见她终于肯转过头来，哑声问：“不气了？”/p

沐晚稍稍别过头：“气有什么用......”话音未落，男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里间走去。/p

少女轻呼一声，不住挣扎着，须臾便被悉悉索索的暧昧声响遮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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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燃着檀香，却遮不掉空气中旖旎的气味，池冥轻轻替她擦掉额上的汗滴，问道：“你方才在看什么？”/p

沐晚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懒声回道：“昭儿的书信。”/p

“他们到哪儿了？”/p

“邙风城。”/p

池冥扯过一旁的大氅盖在她身上，遮住一片春光。/p

“邙风城的千灯节想是开始了，日后......我们一同去看。”/p

沐晚没有作答，沉默了许久，忽然问：“池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待我？”/p

池冥的神色变得严肃，他收起了吊儿郎当，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我是不是真心待你，你当真不知？”/p

沐晚沉默。/p

“让你跟我走，你不愿，还要我如何真心？”/p

沐晚眼底沁出泪水，男人轻叹了一声，将她搂进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抚。/p

“什么正道邪道，不过冠冕堂皇。正道人士作下的孽，可不比魔修少......”他沉声说道。/p

少女还在啜泣，他亲了亲她的头发：“放下了这些，你才能快活。”/p

沐晚并不表态，二人沉默着，俱不再作声，屋内顿时只剩下滴漏「忑忑」的轻响声。/p

“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往九宫山了。”沐晚忽然说道。/p

“去做什么？”池冥像是并不惊讶，淡声问着。/p

“珏毓师祖准备前往故虚岛，她叫我去九宫山，陪陪我师父。”/p

故虚岛的异动在修真界引起动乱，珏毓即日便要启程，沐晚此前曾得罪了琅嬛峰一脉的人，珏毓老祖怕自己不在，又会有人拿之前的事做筏子为难于她，便打算将她顺道送去九宫山。/p

“故虚岛......”池冥笑了一声：“还有谁去？”/p

沐晚没有即刻答话。/p

池冥知她心中顾虑，说道：“又不是什么秘密，左不过是你们门内那几个老人罢了。”/p

沐晚想了想，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她轻声应道：“我师祖和昭儿的师祖都会前往，听说还有昭儿的师叔宥谦老祖，其他的我便不清楚了。”/p

“张宥谦......他可很久没出现了。”池冥的语气中透着玩味。/p

沐晚望向他：“你......如何会知晓？宥谦老祖此前一直游历在外。”/p

“沧月门的几位老祖，世上谁人不知？”池冥笑道。/p

沐晚眉头微蹙，轻声问：“池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p

池冥抱紧了她：“我能瞒你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总不会伤害你便是。”/p

沐晚沉默，许久又问：“我去九宫山......你不陪我么？”/p

他此前一直化作黑猫陪在她身旁，最近几个月却总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