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逐(2/2)

黄毛在这一刻无比絮叨，薛仁恨不得抢过手机来自己弄，：“薛哥你要不要电动的？这个绿色的有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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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重来，薛仁一定会把黄毛打一顿。/p

绿色有电的共享单车在跑了十公里后完美罢工，最可恨的是，这辆车没电时骑起来就像是负重五十斤，薛仁本就是爆发性选手，不胜耐力，这下更是苦的恨不得眼泪都流了出来。/p

老黄还该死不活的选了另一条路和自己汇合，一路上也没机会拦出租车，要不是市中心堵了下车，薛仁还真跟不上眼前这辆保姆车。/p

薛仁就像城市马拉松选手一般，玩命地骑着共享电动车，嘴上一开始还有力气骂骂咧咧的，现在已经整个人摇摇欲坠了。/p

口干舌燥，夏日的城市里尘土飞扬，薛仁想起了在城里拉车的祥子，自己特别像那时在井边喝水的祥子，好似肚子里即使一肚子水，也渴的要命，困得不行。/p

是生活压垮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呀。/p

薛仁精神上还有空忙里偷闲，苦中作乐，他机械式地两腿搅动着，眼前是老黄这单生意唯一的线索，如果他们真的把周老太带到一个不知名的，不对外开放的疗养院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这条线索就断了。/p

薛仁没得选，他只能玩命地继续骑，风从耳边刮过，汗水洒落在空中。/p

值得么？为了给老黄一个虚假的希望？/p

薛仁不知道，薛仁只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他觉得不行。/p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是很难选，但终究是能选的。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如果自己只有一条死路，可能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当一条死路，一条生机渺茫的路摆在面前时，人心甘情愿地赌上一切。/p

这场追逐不知何时才能停止，薛仁已经麻木了，他骑了多远了？二十公里？三十公里？/p

车越来越少，前面的车反倒没有提速，可能是照顾老人吧。车依旧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前进着，薛仁竭尽全力才能勉强跟上。汗水模糊他的双眼，每一个拐角他都竭尽全力，生怕自己赶上时车已经消失不见。每一个红灯他都视而不见，几秒几十秒的时间可能为他赢得追上车的机会。/p

不少司机停下车来大声咒骂，薛仁能感觉到的东西更少了，他的眼是花的，唇是干的，衣服是湿的，腿是麻木的。/p

他还在坚持。/p

他还会坚持。/p

突然，薛仁停了下来，人猛地一歪，一头栽到了旁边的草丛里。视线里保姆车驶入了一家疗养院，有些模糊，看不清叫什么名字。/p

薛仁用尽全部的力气，把手机举到头边，含糊的说着话：“我...到了...到了..”/p

这场追逐结束了，他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