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我都不敢信自己的眼(1/2)
两个圆周直径一样,高度一样,一个是圆锥体,一个是圆桶,容量相差几倍?/p
吴敦也不知道,除了知道圆锥筒肯定比筒装的少,就是直觉感到手里的这个尖筒,比较坑人。/p
看着是满满的一筒糖炒栗子,实际只有三十来个,这就卖五个钱?/p
野栗子都是战俘有偿收来的,一袋一百多斤才两个五铢钱。十斤栗子能炒八斤糖栗子出来,一个大尖筒看着挺大,实际装的不到两斤。/p
是用了点糖,用了点柴,可那与一袋野栗子两个钱一样,可以忽略不计。/p
吴敦感觉一筒五个钱的糖炒栗子,加上饶的一把,起码也挣人四个半钱,这卖的是不是有点贵了?/p
“哗啦啦。”/p
吴敦循声扭身一看,就见崔破正蹲在两个大筐前,把手里的三十个五铢钱扔进去的同时,顺手抄了把钱玩。/p
“今个卖了多少?”秦朗同样被青铜钱撞击的声音吸引,扭头好奇的问了句。/p
“没数,五六贯吧。”/p
蹲在筐前抓了把五铢听响的崔破,抬头冲吴敦,秦朗二人嘿嘿一笑,“有一半是咱们的,估计收摊能分三贯。”/p
“日了,一天六贯,顶我大半年军饷。”/p
吴敦搓了搓牙花子,眼神又愤愤又憧憬,“早知道栗子用糖一炒就能坑人,我还吃啥军粮,早搁家天天炒栗子了。”/p
“你拉倒吧,千金难买早知道。”/p
小个的董良提着个木桶走了过来,把刚处理好的栗子朝锅里倒,秦朗就在一边搅,随口嘲笑,“再说了,让你知道了又咋地?不是军中,不是刚发饷,你个庶人摆个破摊儿,就想一天挣六贯?”/p
“就是。”/p
崔破拍拍手站了起来,帮腔道,“挣不了六贯还好,真让你挣到了,不出三天左右都是卖糖炒栗子的。不出一旬,街面的流氓,衙门里的氓流,就都得找你喽。”/p
“那咱能在军中一直卖么?”/p
朝锅里倒完栗子的董良桶一收,一脸无比期待的神色,“我感觉咱们弟兄干一年,能挣回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产出来。”/p
“你别扯淡了。”/p
崔破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光膀子,双手一掐腰,嘲讽道,“要不是仙帅兜里没钱了,你以为会便宜咱们?”/p
“对,我看辎队跟前营都在打点行装呢。”/p
秦朗闻声点了点头,翻着铲帮腔道,“估计明后两天就得拔营了,咱抓紧时间把栗子赶紧卖了才是正经。一到地咱这伍军籍都没了,哪还能到营内卖炒栗子?让军法瞅见,屎给你打出来。”/p
“嗯。”/p
吴敦轻嗯了一声,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里的圆筒,沉吟了半晌,不知想些什么,突然出声道:“我不想出军了。”/p
“咋了?”崔破讶异的看了吴敦一眼。/p
“想在军内多学点本事,多混几年。”/p
吴敦头一歪,用手里的纸筒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脑子不行,在地就是受苦受累的命。倒是力气还行,真不如在军中指哪打哪的好。”/p
顿了顿,又下巴微微一昂,冲崔破,秦朗,董良三人龇牙一笑,“我说实话,我挺享受杀人的,一矛把人扎地上,看着那一个个恐惧到扭曲的脸,还有那一个个惧怕我的眼神,我就感觉我比他们强。就感觉他们的精气神是被我吸了似的,那种能激的浑身汗毛都乍开的痛快,比看见炒栗子的一筐钱,还让我舒爽。”/p
“你就是不想当庄户人呗。”/p
正翻铲的秦朗就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斜脸呸了一口,“妈的,在乡里净是受欺负了。什里摊派不敢悖,乡亭徭役不敢违,莫说乡老族中名宿断讼划地,用工用水说啥就是啥,叫给盖房扛活做木工,咱就得去。就是他们的小崽子,咱碰见了都得让到一边,拱手为礼,低着的头都不敢抬高。”/p
“是啊。”/p
吴敦被秦朗说中了心事,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更是坚定道,“起码在军中混个里长,搏个少尉军衔,成了尉官,我才有脸回乡。不然,我宁可死在攀城的路上,也不归乡。”/p
“我也不想走了。”/p
锅后的秦朗把铲一撂,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朝西面一指,爽朗的一笑,“咱抓的一群俘虏,苦干三年,都有百亩地分。我不信在军中五年,还比不上劳改犯。”/p
顿了顿,又道,“便是寸功未立,回乡务农,有五年以上服役纪录,直接就是上农。百亩良田打底,少缴三成赋。我算看出来了,在咱们北盟地盘啊,以后什么乡老族老的都得靠边站,县令说了都不算,咱打下的天下,就是咱说了算。”/p
“你啥意思?”吴敦疑惑道。/p
“我是说啊,不挣个功民的身份,我有点不甘。”/p
秦朗双手掐腰,深呼了口气出来,“我感觉啊,以后在乡。这流民,饥民,难民,庶民什么的,就是给光种地的准农扛活的。准农,就是给乡兵扛活的。下农乡兵,就是给中农民兵扛活的。民兵就是给回乡的退伍士卒,有服役纪录的上农扛活的。可预备役听谁的呀?乡老?族老?那可能么,肯定是听在乡功民的招呼呀。”/p
“功民功民,可不是功农。”/p
一旁身材矮小的董良,脸上隐有畏惧情绪,“那战功是好立的么?世代免税的勋田呀,那是咱能挣下来的?那都是封了侯的才有的封地食邑呀。我也想挣功,就怕半道就交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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