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朔雪挽风旗,寒光映铁衣(1/2)
大雪纷飞,丘林染白,松枝压雪挂坠。/p
斜丘疏林缘,一只肥硕的野兔,趴在雪压的枯枝烂叶上,前肢扒拉着积雪,小眼神亮亮的搜索着枯枝积叶下掉落的松塔,榛子,橡子。/p
小手一扒拉,一块肥厚的根茎被找了出来,肥兔后肢一撑,上身一立,灵巧的朝中空的积叶上一坐,双手捧着块茎,厚唇一掀,一对板牙露了出来,捧着块茎乐滋滋的啃了起来。/p
雪在飘,肥兔的耳朵也一直在动,啃两口捧着块茎的上肢就滞一下,兔头一抬,左右看看,小眼神没发现天敌的踪迹,才再次上身一蜷,继续捧着块茎啃。/p
蓦然,正津津有味啃着块茎的兔贼肥脸一呆,全身僵了一下,身下传来的隐隐震动,引发了吃货的不安。/p
隆隆的震动贴地而来,震动越发明显,兔贼捧着的块茎随手一扔,后腿一蹬就蹿了出去。/p
没入林,没与震动传来的西面反向东藏入林内,而是斜向东南,迎着漫天的风雪朝旷野蹿了出去。/p
漫天的风雪中,一抹鲜艳的红,由西向东而来,飘舞的丝带般驰上缓丘。/p
“呜嗷。”/p
一声狼嚎声中,一头通体雪白的战狼,躬身奔驰上丘,低头一晃脑袋,被颈后的缰绳一带,脊背微张,昂首啸天。/p
“朔雪挽风旗,寒光映铁衣。”/p
雪狼腹下,一双月牙戟头下红缨飘舞,顺着漆黑的戟杆朝上望去,铁裙下一只藕丝步云履轻点狼腹,耦合鱼鳞叠织的锁片亮银虎甲之后,猩红色的大氅半掩狼臀,风抬猎猎飘飘。/p
“一朝报君意,十载惹狐疑。”/p
雪狼背上端坐的骑士,髻盘凤翅紫金冠,冠插朝天双辫雉鸡翎,一手提皮缰,一手斜持长戟点地,俊秀的脸庞昂首望天,薄唇紧抿,隆鼻之上,一对狭长的凤目中满是冷意。/p
十年前的那个冬季,一班凉州少年怀着满腔热血,迎着漫天风雪星夜北上,一路马不停蹄,千里卷甲长趋,直奔并州。/p
凛冽的朔雪寒冬,冻不住众少年满腔建功的热血,催万里黄沙,扬威疆上,用滚滚人头搏它个万户侯,一朝折戟,武勋长青,岂不正是边地少年最向往的幸事?/p
他吕奉先,不正是曾经冒着漫天风雪,纵马扬鞭的风发意气少年?/p
十年。/p
“千秋北国,茫茫大地,箭下白鹭且驰,缰上野马竟奔,天无九日,后羿竟无用武之地?”/p
,紧握了握手中的方寸画笔,主薄手中的方天画戟,小眼神愤愤,他都有点闹不清楚,他到底拿的是什么了。/p
“主薄何必介怀,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再搏他个万户侯就是。”/p
十数骑驰上缓丘,奔随而至,打头的宋宪勒马就扬声安慰了一句。/p
只是吕布闻声小眼神更抽了,扭头盯着缓步策马靠上来的宋宪:“再叫我主薄,我抽死你。”/p
“哈哈。”/p
数马齐头并来的魏续、成廉、李封,薛兰等人纷纷大笑,笑中有说不出的畅快。/p
最热衷功名的郝萌更是兴奋的脸容激动:“桑干一县之许,怕我等平幽并之期可立殊功,或有代郡一郡之封。”/p
跟在郝萌身后的小校曹性,望着上司的眼神闪过一抹不屑,又很快收敛,自顾摘弓在手,反复轻拉弓弦。/p
一来检视封冻,二来屈伸保养。/p
“你不留在并州军,跟我们瞎跑个什么呀。”/p
成廉大刺刺的一甩马鞭,边地武人直爽,直接就出言问,“你个河内人,就不怕将军屈待你嘛?”/p
“将军何等样人,岂会效丁使州。”/p
郝萌就是屯兵河内的丁原并州军,却想也不想的就与丁原划开了,“丁刺史泰山郡人,岂会视我如乡党?我一营中主计,又比将军一主薄,好在哪里?”/p
这话刺到了吕布软肋,虽是心中认同,却还是恼火:“你愿随吾等随就是,休要再提主薄。”/p
顿了顿,又郑重道,“将军一谓,切莫乱称,北方军中最高军衔才是上尉。将军之称只有二将军,三将军两人,此与仙帅一样,非是将帅之职,皆是北方军起兵时就有的俗称。你我外人,不可乱称将军,图惹人忌。”/p
“奉先何至如此?前怕狼后怕虎,不见当年粪土义气。”/p
马上的魏续不满的嚷嚷一声,他是吕布的小舅子。吕布正妻严氏的堂哥,却比吕布岁数小,自认“小”舅子。/p
他对“妹夫”的神射武勇一向佩服,对吕布充亲兵任主薄时的拘谨,看着就不爽,这才与其一起投奔幽州。/p
众人出来不正是为了出笼,一展抱负么,若还是这个小心谨慎的做派,又为哪般,不由大为不满:“北盟豪气乃北地公认,虽贩马之辈亦可封疆,虽野泽渔子可为国相,虽县乡小吏可拜大将。/p
与吾等交核之贾诩,不也是凉州赴幽的主薄么?时下却是北盟丞相一般,什么标准都得听他的,便是并州货物规格不符,幽州都拒收,那就是贾诩定的规矩。”/p
说着,又是啧啧称奇,“一凉州无名之辈,年近四十还默默无名,偏是东赴北盟,可为名震北地的北盟立规矩,一朝名满幽燕。”/p
吕布默然不语,勒着胯下雪狼的皮缰绳的手却越发攥的紧了。/p
“奉先,你时下就是无名之辈。”/p
魏续慨然道,“无人知你是谁,无人晓你之才,那是知你之才的丁原,不愿被人知晓,甚至怕你展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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