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口抛射，点盲射(1/2)

“…两翼弩待命，弓队弓复位。”/p

掌旗官闻声大声重复了一遍，见李轩点头，摘下脖颈中的竹哨，吹了一长两短，“嘘，嘘嘘！”/p

待坡上弩队与弓队的认旗官同时朝后望来，掌旗官身旁的两面缓缓画圈的橙旗，与两面双手下叉，面向弓队的蓝旗，被打了起来。/p

谷坡上两翼弩队依旧上弩待命不变，重甲士身后的弓队，两吸之后，弓箭手全体落弓，缓缓回弦，下箭。/p

“前箭令不变，起弓。”/p

李轩冲山道中正缓步走来的一群黄巾老弱，伸出一根大拇指，右眼闭左眼睁，再左眼睁右眼闭，夹角之合与臂长乘十，除以一弓箭步长度，得出他与黄巾之间相距的步数距离。/p

用这一距离，减去他与弓箭手线列相隔的长度，即为弓箭手线列距离黄巾的步数射程。/p

以此弓箭步数，对照北方军弓手部队《射表》列明的风速步程，直接拿到仰角高度，复又下令，“前零，上四零，步八十。”/p

第一个数字是平放在地的表盘，上面十二个时针与三百六十个分刻度。与十二个时辰的日晷，恰好相同，把一时辰的八刻，每刻换算成十五分即可。/p

由于是不足百人的弓箭小队，不是万军抛射，零对照的不是东西南北，是以谷道中心线为归零点。/p

第二个数字是仰角高度，第三个数字是弓箭步为单位的距离长度。/p

简单的测量，拿到射程，再对照《射表》中的风速与步程，直接拿到简单的方位与仰角。/p

很简单，但有没有这个简单的换算，有没有这张简单的《射表》，是两个时代的弓箭部队。/p

《射表》的晋阶版，就是地幅地域分格，能在无需任何测算的情况下，依照标定好的数据，在黑夜中就能把四面八方的箭，射到有效射程内的任意一个格子中。/p

只不过，这需要精确的测绘支撑与实时换算，时下的北盟尚不具备这一支撑条件，只能以射程为半径，做圆周面积内的行进中概略测算。/p

有了《射表》，北方军弓手部队，就可以在分散站位的情况下，精确攒射密集站位的弓箭手方阵。一个个分散的箭“点”，会集中落在一个“口”内，是精确射击。/p

而没有这张简单的《射表》，就只能进行概略射击，只能用“口”的弓手密集站位，去密集覆盖敌方的“口”。/p

百个分散站位的北方军弓手，一次一箭，一百个“点”抛射敌方百人集中站位的弓手“口”，一百箭都进了“口”，一百箭都是有效射击，。/p

一个集中站位的百弓“口”，一次抛射就是百箭出去，却一次只能覆盖北方军分散站位的百个弓手的一个点，是用百箭组成的一“口”吞一“点”。即便射中，浪费九十九箭。/p

可弓手拉十几箭就力竭了，十“口”一千箭出去，有效覆盖射击不会高于一成。/p

而北方军分散站位的弓箭手部队，每“点”一下，就是百箭的有效射击。/p

战损比在这一“口”一“点”的不同中，就会完全不同。/p

此消彼长，即便敌军以五倍弓手兵力，与北方军分散拉成战列线的弓手对射，最终被射垮的也一定是敌方。/p

北方军的弓箭手部队，目前只是手生罢了。/p

可简单的数学换算是很容易学的，简单的《射表》是很容易背的，即便背都不想背，兜里揣张纸条就行。/p

用这种简单的方法，培养“百步穿杨”的弓箭手是很容易的。不用天赋，甚至不用识数，有力气，学会听令做出相应的动作就行。/p

只要北方军第一批弓箭手成长起来，就敢跟天下任何一支弓箭手部队比对耗，胡人再有射箭天赋，汉中央军，诸侯的弓手再精锐，都不怕。/p

传统的弓手训练，培养个精锐弓手起码三年，北方军用不了仨月。集中站位的概略射击，与分散站位的精确射击，对射战损又是十比一，谁死的起？/p

简单的数学，不像天赋，士气，精锐与否全凭感觉，无法量化。数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李轩不信天底下有哪支神射手部队，敢跟他比战损。/p

时下的北方军弓手部队只是幼苗而已，却与传统种子不同，只要土壤地力够了，就会越长越妖。/p

可就是种子太妖的缘故，培养方法太过迥异，导致第一批幼苗阶段的北方军弓手部队，好似成长极慢。/p

练的都是简单的动作，一遍又一遍重复，只能看到呆板，看不出什么战斗力。/p

甚至射没射到敌人，弓手都看不到，视线全被身前的重甲士阻挡了。/p

他们只知道，这是一种黑夜中，蒙着眼，照样能准确射杀敌军的弓兵技艺。/p

北方军称之为，盲射！/p

“前零，上四零，步八十。”/p

掌旗官旁的信兵，大声重复一遍，得到复应，两手小旗，先是伸直左臂，黑三角旗直横，复落再直举，连单举三下。/p

跟着左手黑旗一举，右手红色三角旗一搭，摆了个“四零”的旗语数字，重复三次。/p

继而，信兵左手一黑旗前指，右手红旗先单竖了个“八零”的舞旗语，再搭上左手黑旗，以另一个静态的“八零”旗语前指不动。/p

很简单的旗语，昼举旗，夜举火，闻哨对照，熟悉了，与用一只手比出十个数字，认出比划的数字，一样简单。/p

前方弓队军官闻令，迅速报数，弓又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