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歌声已朽（9）(1/3)

夏一南提出的方案理由确实很充足。事实上，本来教授就打算提出，只是夏一南的突然到来，才让这个计划延后了。/p

这具身子的记忆，是他见过复苏得最慢的，各种记忆都被浓雾所覆盖，容不得半点窥伺。/p

好在对于这个计划，他已回想得七七八八，忽悠一下车站的人还是没问题。/p

这个时代电子技术的发展极为迅速，同时由于战略考虑，联盟对技术的保密极为看重。它的研究成果中，最着名的是智脑“阿尔法”，直接改变了原本劣势的战局。/p

阿尔法的ai极高，掌管着从军队信息到日常运营的所有数据。相应的，它的安全系统也是全世界最先进，直到政府体质崩塌，都没被攻破过。/p

最后击垮它的不是密钥被解开，而是施加在人体的启示病毒。与感染者的战斗中，阿尔法的大量通讯站被破坏，其中就包括平城市及周遭城市的那一座。/p

失去与阿尔法的联络后，原本易如反掌的事情就复杂起来。/p

抛开难以研究的特感，感染者分为普通感染者与高阶感染者。教授对高阶感染者的形成很有兴趣，而就连高阶感染者之间，也有不同的变异——/p

这种事情可能不是随机，只要分析出这些饶不同之处，就能间接知道病毒的某些运作方式。/p

但这个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持。现代人被要求随身携带着身份卡，即使被感染，也有概率卡仍在残存的衣物中，继而通过这个确认身份。/p

可惜由于没有阿尔法的授权，教授无法调动数据库，得到其中的信息。目前，只能通过被层层安全系统保护的纸质档案，才能解决。/p

近日，在军部残骸里偶然发现的大批文件中，终于出现恋案所在地点。顺利得到档案后，要一一比照身份，将这些个人数据录入计算机中，进行机器学习，建立起完善的决策树。/p

排除掉无关属性后，再进行分析，找到决定感染程度的关键属性。/p

类似的实验，数年前教授在阿尔法中也运行过。只是那时他对启示病毒的研究不够深入，“大进化”也没有发生，高阶感染者与特感还不存在，所以现在重头再来，也许会有新发现。/p

本来依靠阿尔法，这种算法甚至不用再费心编译。可现在科技实在是倒退了许多年，只能用最传统的方式。/p

研究组的人也支持夏一南提出的行动，而黎朔如承诺的一般，答应带队前往档案室。/p

档案室离路障区极远，在北城区深处，保守估计来回要四到五。队伍这次有十二人，最低也是c级人员。/p

临行那一日，在前日的模拟训练里和黎朔搭档的几人，声称自己的刀都被开了光，得到了信仰加持，正和同行者比划着，神采飞扬，某种意义上，很像幼稚园里炫耀新玩具的朋友。/p

配合上之前那个可怕的自织粉色毛衣，夏一南深深觉得自己体质特殊，在哪里都能遇到精神病人般的存在。/p

总站长克里斯托弗亲自来送别，他是个胖墩墩的中年人，话很多，两鬓有些发白，眼睛很但神采奕奕。/p

夏一南抱臂靠在墙边，黑色的军装笔挺，帽子被随意抓在了手上。/p

军靴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半块碎石，他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黎朔正和总站长寒暄，然后扭头恰巧和他对视上，于是背着总站长，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嫌弃表情。/p

或许是解药的进展在望，夏一南的心情很好，这回微微别过头，笑了。/p

不是那种装出来的笑，而是带零飞扬跋扈，像是调侃，又像是挺真心诚意的。/p

莫名欠打，莫名有些撩人。/p

……/p

黎朔他们走后，夏一南躺回床上，继续翻阅笔记。恢复的记忆集中在笔记前半段，后头那些不可解读的文字，他仍是一筹莫展，也没怎么看过。/p

但今的状态很好，他感觉记忆又有了隐隐的松动，于是翻到后头的页面，强迫自己去看那些诡异的语言。/p

看着看着，确实有种奇妙的感觉升腾在心郑明明还是一样的画面，那些文字却渐渐像有了意义。/p

在又一次翻页中，眼前一切变得清晰起来。那一页都是公式，夏一南清晰地看到，里头出现了大量类似字母的东西。/p

再一眨眼，一切就又变得杂乱，仔细对比各个公式中的元素，他甚至找不到同样的地方了。但刚刚绝对是记忆的松动，这些文字转变了他可以解读的东西——/p

肯定不是真正的字母，只是对于大脑来，它们都是一种单独的字符。/p

夏一南知道在这些式子里头，它有时是反应物有时是生成物，只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下一步理解。/p

再次翻页，这次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大概是注解。/p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在不断变化，文字在可解读与不可之间徘徊，时而大量的信息涌入眼前，却没有时间理解，时而又忽然一片空白，弄得他脑袋发疼。/p

眼前一片混乱中，他只感觉自己在疯狂切换大脑，从看题知答案的学霸到苦苦挣扎的学渣，时而茅塞顿开，时而一脸茫然，每次都要感觉意识被硬生生扯开，要一分为二。/p

然后，在这交替的变换里，异变突生。数十只眼睛，缓缓出现在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犹如烫伤时起的水泡。/p

空气凝滞。它们和那晚城市底部的眼睛，一模一样，瞳孔在一秒内就有数千种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