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歌声已朽（27）(1/2)

整个城市都被俯瞰, 外骨骼的边缘结了薄冰, 金属羽翼在背后被狂风拖曳，发出细的摩擦声。/p

阴沉幕下, 高大的会议大厦就在不远处。这座大厦是目前平城市内尚存的最高建筑，从远处看直入云端，线条笔直, 未有尽头。/p

飞行外骨骼在多年前，因为设计上的诸多不成熟, 并没有正式投入到战争中, 到如今使用者承受着很大的风险。/p

首先就是飞行时间的限制, 以及降落的麻烦——他们需要特殊的起落架，才能全功效启动。/p

这种起落架布置在了车站周遭, 在返航之前，他们没有降落再重新起飞的机会。一旦坠地，就只能舍弃外骨骼, 独自返航。/p

黑云在上搅动，以会议大厦顶层为中心, 成漩涡状，流淌扭曲着。/p

黎朔在语音频道里最后一次确认了队伍状况，随即队伍成人字形开始垂直攀升, 直往顶楼飞去，掀起的惊风掀得楼宇玻璃作响。/p

他们很快扎进了浓厚的迷雾中, 周围视野被压缩到了极点。随即, 两位感知类异能者对接了全队的精神, 每一饶位置瞬间清晰明了起来。/p

一格格窗户、一层层地面在眼下飞速而过，模糊成拉长的线条。高空中的寒冷迎面而下，对空外骨骼如游隼般，飞掠过最顶层。/p

队伍分散开来，以固定的航线飞绕会议大厦的上空，同时巨量的d06自机体中释放，中和着那可怖的黑灰雾气。/p

接下来按照计划，他们需要等到视野清晰时，才开始行动。如果“死亡”真的在这里，光靠感知异能者的精神，和这种敌人对抗还是太勉强。/p

归功于人体实验，被加强后的d06效率高了不少，灰雾以极快的速度散开。从夏一南的视角看去，已能勉强看见顶楼的边缘。/p

“a01状态良好，即将进入二段加速，巡航北侧。”/p

“a02状态良好，既定航线无异常。”/p

语音里队员的声音依次传来。/p

“a16状态良好，既定航线无异常。”/p

“a17状态良好，正在从大厦东部开始返航。”/p

最后一句报点三秒之后，语音里传来一声惨叫：“……a……a11请求支援！”/p

话语终结在可怖的撕扯声中，听上去，像是金属被硬生生扯开成碎片。随后在对接的精神中，夏一南感受到，其中一人在高速坠落。/p

黎朔吼道：“第一梯队前去支援！a11请回答！a11请回答！”/p

回应他的是只是机体被撕扯的声响。a11很快坠落出了灰雾范围，夏一南紧跟在黎朔背后，看见一团极浅的雾气聚在a11身侧，其中一抹洁白分外耀眼，女孩的长发在厉风中飘曳。/p

是“死亡”。/p

她伸手，扯开几块厚重的防御板块，顺便锤烂了机枪和火箭炮，最后竟直接破开金属的层层防护，插入了外骨骼的动力源郑/p

“信”在其中释放着无穷的能量，却被她的手生生攥住——/p

“信”并不是固体，按理“死亡”并不能左右它的供能。但令所有人惊疑的是，那淡蓝色的能量迅速从指尖开始，缠绕上了她的整条手臂。/p

短暂的几秒钟后，淡蓝色彻底消失，就像是被她吸收掉了一样。a11机甲彻底失去动力源，下坠速度猛然加快。/p

对空外骨骼甚至连弹出装置都不完善，为了速度与载重，机体无法快速弹出驾驶者。而“死亡”整个扒在a11身上，以惊饶力度摁死了驾驶舱，本就简陋的装置彻底使用不了了。/p

来自那位兵士的语音被彻底掐断，只能看见他在坠落，旋转着、无声无息地，向着数百米之下厚重的大地。/p

第一梯队的所有兵士已将速度提高到极限，但机体决定了他们不敢放任下坠。/p

这样的速度绝不可能追到a11了。/p

地面近了，以这个再往下俯冲，可能会有危险。语音里黎朔缓缓：“降低速度。”/p

这条命令等于宣判了a11的死刑。外骨骼的速度依次降低，所有人都在注视这场坠落。/p

然而在狂风中，已经失去动力源的机体，竟然又做出了动作！/p

外骨骼自重极大，加上轴体间的摩擦、巨大的风阻，难以想象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负伤者做出这样一个动作。/p

他做了所有兵士都熟悉的手势——射击。/p

这意味再明确不过，黎朔深吸一口气：“准备射击！”/p

“信”在微型炮中蓄能，五秒钟以后，三道淡蓝色的光束射穿了灰暗的世界！/p

光束彻底淹没了a11与“死亡”。淡蓝光芒所经之处，墙体在高温里爆裂，灰飞烟灭。/p

坠落还在继续，烟尘自数百米之下的大地溅起，对空外骨骼已经完全损毁。几秒钟后，已经在超高温射击下开始融化的金属爆炸，巨大的碎片射穿了周围的墙体。/p

“干掉她了吗？”一位队员喃喃道。/p

然而黎朔的指令还未下达，会议大厦就发出嘈杂声响，玻璃碎片四处扬起！/p

准确地，那是一条自大厦底部出现的线条，以极快的速度攀升——灰雾凝成了奇异的形状，分裂成七八条触手状的存在，如造型诡异的蛛类。/p

它的中心就是“死亡”。一条条雾气扎穿玻璃，有力地勾住了其中的框架。/p

破开的玻璃碎片里与楼层崩塌声中，数百米的高度，她只用了不到六七秒，就重新抵达了最高处。/p

“远离建筑！”黎朔瞳孔猛地缩，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