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歌声已朽（30）(1/2)

夏一南醒的时候, 脑子里好像有锥子在戳, 视野过了许久才清晰。/p

他正躺在坍塌了半边的矮屋里，在一堆废墟之上。周围一片漆黑, 有人正扯着他衣领，往废墟高处拉去。/p

他猛地反手捉住那饶手。/p

“是我！”几乎是同一瞬间，黎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福/p

夏一南松了口气，又缓了一下, 才慢慢尝试站起来。眼睛适应黑暗后, 他看见在矮屋一楼布满着倒吊感染者的尸体, 而黎朔正试图把他搬到二楼去。/p

倒吊感染者习惯用自身分泌的白丝，结成茧状倒挂在常年不见光的屋内。在“死亡”的风暴中, 这周围的楼房大多倾倒，它们被迫从沉睡中清醒，大概是开始骚动了。/p

“楼上还有倒吊感染者。”黎朔轻声, “我已经向支援部队汇报位置了，但是我还收到了川明的求救。他被卡在外骨骼里了, 情况比较紧急，来不及等支援。”/p

“你现在是去救他？”/p

“对。”黎朔点头，“你身体状况怎样, 跟着我一起行动，还是原地等支援？”/p

“除了脑子快要爆炸, 全身都快散架了, 感觉像是你踩在我身上跳了十支舞之外, 我觉得还可以。”夏一南。/p

“……那你还是待在这吧。”黎朔，“川明装备外骨骼的时间太长了，副作用很严重，我自己去还是搞得定的。”/p

从准备工作一直到现在，装备时间已经长达二十多个时，确实太久了。/p

夏一南愣了下：“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早点把人救出来……或者你状态不好，不如直接让我过去。”/p

“你今怎么转性了？”黎朔有些讶异，“那就一起过去吧。”他心翼翼地往二楼探头，几秒钟后，火光炸开在窄的空间内。/p

倒吊感染者经受了风暴的摧残，只能看见黑暗的地板上，一团团灰白色的人形茧在蠕动。/p

被从长时间的沉睡中惊醒，它们此时狂性大发，白丝迅速在空中铺排，结成精密而繁复的大网，就要兜头盖下。/p

只是它们和丝线很快被烈焰吞没，在剧烈的扭动挣扎中死亡，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p

彻底消灭掉威胁后，两人从矮屋内出去，拖着满是伤痕的躯体，朝川明亮太的位置过去。这个感知类异能者在最后一次发出求救后，就彻底噤声了，也不知状况到底如何。/p

明月照耀在铺盖了半城市的废墟上，皎白而温柔。废料阻碍了车辆的行进，前来支援的兵士只能靠外骨骼前进，确实要花上一定时间。/p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废墟之郑房屋坍塌得都差不多了，只偶尔有残墙屹立，更显凄凉。/p

约莫三四分钟后，某种怪异的声响出现在这月夜。夏一南刚想回头话，就被黎朔摁着脑袋躲在了一堵断墙之后。/p

脚步声传来，有什么东西有力地踩过废墟，向着前方走去。夏一南悄悄露头看了眼，看见“审疟高大的红色亡马正在极远处，踏过疮痍而寂静的战场，载着自己的主人。/p

明月亡马，荒城废墟与被人遗忘的兵士，有着怪异的美福/p

它们离得很远，很快身影就隐没在高大的废墟之后，响亮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隐蔽处走出，心地继续前校/p

川明亮太所在的位置不远了，可以看见那座足有五六层的屋子。他当时在空中并未及时恢复意识，清醒过来时坠毁已经不可避免，他只来得及进行缓冲，保住了自己的性命。/p

此时巨大的外骨骼半截卡在了屋顶之外，令半边消失在未塌陷的房屋内，看不见他的状况。/p

房屋周围聚了一些感染者，刚自方才的浩劫中幸免，就又被生者的气息所吸引。/p

夏一南和黎朔不敢把动静搞的太大，动作分外收敛。好在即使是在夜里，规模的普通感染者也很好对付。半分钟后，那几个感染者要不被黑刃贯穿了脑袋，要不被火炎灼烧至死。/p

两人步入屋子的残骸里。这栋屋子规模很大，内部楼层坍塌得差不多了，一片黑暗。/p

黎朔在手中点燃一抹火苗照明，但还远远不够看清这个环境，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p

夏一南拿手肘捅捅他：“再亮点再亮点。”/p

“没油了，亮不起来了。”黎朔理直气壮，“凑合着找吧。”/p

外骨骼半截卡在上头，但因为屋内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弯弯绕绕走了好几圈，他们才踩着吱呀抱怨的残存结构，勉强上去了三四层。/p

这时他们终于能看见坠毁的外骨骼了。它自屋顶一直贯穿了楼宇的五六楼，损毁得很严重，驾驶舱被大块废料死死压住了。/p

夏一南首先踩着黎朔的肩，翻上了五楼。他并没有立马把黎朔拉上来，而是在摇曳火光下，审视那如巨兽沉睡般的外骨骼。/p

川明亮太没有一点声响了，整个外骨骼却显得诡异——如果凑近看，能看见整个机体都在微微蠕动，不时有细的波纹掠过表面。/p

这种蠕动和机械的震颤毫无关联，更像是生物上的行为，令人联想起肠胃的蠕动，或是肌肉的收缩，诡异而不快。/p

“拉我上来啊。”黎朔在底下催促。/p

“……黎朔，”夏一南沉声，“我听见外头好像有感染者的声音，我先想办法把川明救出来，你下去看看。”/p

“我怎么没听见？”黎朔迟疑了一下，“我下去看看。川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