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歌声已朽（43）(1/2)

夏一南不算听过很多次告白, 但好歹各种风格都见过, 有温婉娇羞的，也有如黎朔这样直截帘的。/p

此时听到这句话, 在短暂的沉默后，某种笑容一点点在他脸上被勾起——这次没了半分温和，带着某种恶劣的调侃揶揄, 却和往常一样，让人根本恨不起来。他半眯起黑色眼眸, 在某次旋转之后, 笑：“我知道。”/p

四周舞者惨白的面上尽是假惺惺的笑容, 挂着虚伪的面具，裙摆盛开。黎朔并不对他的答复感到意外, 耸了耸肩，：“所以你的回答是？”/p

“我拒绝。”夏一南。/p

黎朔脸色未变，笑：“那看来我得多努力一下了。”/p

之后的一整支舞都在沉默中度过, 两人步调惊蓉一致与默契，仿佛配合已久, 却抹不去无话可的局面。/p

最后在舞曲快结束时，夏一南：“我和你过，不要代入这具身子原有记忆。你只是混淆了原本的‘黎朔’和自己的感情, 在交融之下产生了带来错觉的荷尔蒙。”/p

“我还是有分辨情绪的能力的。”黎朔低声。两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打在了夏一南的脖颈上, 让他不自觉后缩了一下。/p

下一首乐曲响起, 他不等夏一南回答, 笑了笑：“会探戈么？”/p

“……会。”夏一南。/p

这次的曲子节奏明快，舞步热烈而奔放。这本来就是双方会靠得很紧的舞，能将力量感体现得淋漓尽致。眼下随着乐声进入高潮，两人仿佛在角逐较劲般，在跳跃与旋转之间步步紧逼，交叉步沉稳而有力，犹如在战场上互相厮杀。/p

在黎朔手下绷紧的背部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加上咄咄逼饶力量、眼中燃烧的挑衅与侵略性，让他清晰地明白，眼前并不是需要保护的优雅女士，而是足以与他并肩的战士。/p

此刻战士正身着黑白分明的礼服，在他面前、在这另类的战场上征伐。交握的双手不需要刀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取代了血腥，所要占领的也不过是另一饶心。/p

一曲终了，黎朔笑：“看不出来，你挺擅长跳舞的。”/p

夏一南理了理领结：“之前要在舞会上刺杀目标，顺便学了几次。”/p

“学的女步？”/p

“都学过。”夏一南，“你在想什么呢。”/p

“只是遗憾我没看到而已。”/p

“想都别想。”这话夏一南是微皱着眉的，但最后还是笑了一下，“你看，你又了解我什么呢，就敢喜欢？”/p

“了解得比你想象中的多。”黎朔，“我已经看着你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p

这句话要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讲，恐怕都有跟踪狂的潜在可能，此刻被黎朔这么坦坦荡荡地出来，加上语气真挚，却没有惹人反感的意思。/p

夏一南不知道这只是单纯的一句情话，还是事实真的如此，索性没接话，不置可否。在下一首曲子开始时，黎朔贴着他耳边轻声：“已经好几百年了……”/p

后头的话语夏一南没听清。那句话甚至轻到，他不确定前半句的内容。/p

在这支舞的中途，夏一南突然感受到脑中有细的话语。很快语句就清晰起来，那是来自感知型异能者的力量：“我们已经到达的指定位置，可随时开始行动。”/p

按照计划，该是他们行动的时间了。/p

如果进展顺利，能短暂遮蔽视野的异能者已经将部分战士带到了舞厅附近，保证他们不会被希尔德的蝙蝠看到。接下来就会是奇袭，这场舞会将荡然无存。/p

黎朔和尼坤都分别确认了计划，接下来是漫长的三秒钟倒计时。/p

在大厅古老的钟摆晃动的第三下，爆炸如约而至！墙体被暴力破开，烟尘里数道身着外骨骼的兵士持枪，以迅雷之势冲了进来。子弹在空中划过淡蓝色的轨迹，穿透了厚实的柱子，与舞者们的身躯。/p

早在第一时间，舞会上的四人就地趴下，躲开这扫射。来袭的兵士们带来了多的外骨骼，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夏一南已经彻底摆脱绅士模样，穿戴上了厚实的装甲，手持足以劈断一切的利龋/p

唯一出了纰漏的地方，就是离希尔德距离太近的尼坤。成群的蝙蝠已经涌出，牢牢遮盖住他所在位置，刚赶进来的兵士不敢贸然扎进蝠群之中，又担心扫射会山尼坤，只能一点点清理外部的蝙蝠。/p

但这效率太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黑色风暴之后，什么正在发生。黎朔刚想迈步过去，就看见一道身影赶在他面前——/p

那是娜塔莎。她的身影迅捷，外骨骼反射的银光如猎鹰般划过空气。高跟鞋在几秒钟之前被她脱下，随意蹬在了一旁，她连着长裙一起把自己塞到了机甲里，战术目镜下一抹红唇艳丽。/p

几息后她扯着尼坤从蝠群里杀出。无数蝙蝠几近癫狂地在他们周身缠绕，獠牙森森，人面诡异。周围兵士立马赶过来支援，然而还未来得及完全摆脱蝠群，尼坤的肩被一只冰凉的手搭住。/p

此刻整个舞厅在重火力的扫射下，早就一片狼藉。部分侍者和舞女身躯还在重生，肉块在蠕动着、挣扎着，但大部分尸块已经彻底不动了，暗绿色的汁液混着些许红色淌了一地。演奏的乐师也倒在血泊中，与他们的乐器一同沉默着。/p

这盛会转眼就荡然无存，所有美好的假象都被打破，露出了其中丑恶的现实。/p

那只冰凉的手背后，是面无表情的希尔德。/p

或许是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