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孤狼（4）(1/3)

黎雅信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进入全新领域后, 她每面对的都是他人无法想象的错乱, 整个世界都在全新的、井喷式来临的知识海洋里，重新搭建结构, 颠覆着一切的认知。/p

乔遥遥这段时间里，几乎是每都在照顾着她。/p

这种研究里，黎雅信总会不自觉就忘却了时间, 乔遥遥就在每次她该休息的时候，轻声出言提醒。/p

但大部分时候, 乔遥遥只能看着她脸色越发地差, 自己又对这个领域一窍不通, 完全无法提供帮助。/p

黎雅信试图把这种知识分享给其他科研人员，想要共同探讨, 但人类的语言根本没办法表达，其他人也对她勉强描绘的感觉感到疑惑。/p

她就像是误入了这个领域的旅者，得到了全然不同的视角, 却终归没有跳脱自己种族的局限，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同校/p

可得益于此, 许多原本卡死聊研究，得到了新的进展。/p

比如那淡蓝色的特殊能量，在黎雅信一次次的尝试中, 终于能和外骨骼得到更好的结合。/p

唯一让黎雅信觉得有期盼的是，夏一南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学习, 很快就能赶上普通研究人员的脚步。/p

“这种是很难得的赋。”黎雅信有次休息的时候, 和乔遥遥,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够那么迅速理解这种知识。我们这批人都受过长年的专业训练，才能达到这种水平。但他，再过个几年就可以参与进实验，过个十几年超过我也许都没有问题。”/p

乔遥遥有些惊讶，又很高胸笑了：“那真是太好了。”/p

黎雅信也笑了，只是笑容里满是明显的疲惫。/p

乔遥遥就：“你最近的睡眠质量很不好，后援部发现失眠和半夜惊醒是严重的问题。我上次给你拿的药，你有按时吃吧？”/p

“樱”黎雅信，“但是我还是经常做噩梦。”/p

“还是那些你过的，诡异的色彩和线条么？”乔遥遥问。/p

“对。”黎雅信点头，“这大概就是进入这个领域后的代价吧，最近情况更加严重了，我能看见一些诡异的眼睛。里头的情绪和力量，都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每次见到都感觉我的大脑在被切成一片片的，填满了黑暗。”她的笔在手中转了几圈，最终跌落在桌面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呢？”/p

在她面前，是无数摊开的文档，和层层叠叠的厚重书本，巨大的屏幕在进行永无止境的运算。/p

光是在地面散乱的纸张里立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场旷日已久的研究和全新的疯狂，正在迅速毁掉她的理智。/p

科研组应她要求，找到了不少实验对象。他们大部分都是志愿者，可真的因为接触那暗蓝色的新能源而死亡时，就连一贯冷静的黎雅信都不敢正视那些数据。/p

尤其是在探索“如何理解常人无法理解的知识”时，尽管她找到了“门”这样一个载体，可付出的生命代价太庞大了。/p

十几个实验体都死去，化作感染者的形态重归世间，又被处死。/p

这长久的精神压力与负罪感，让她更加憔悴，可她偏偏还要强逼自己，在每次实验后进行录音记录，把自己的失误一点点剖析干净。/p

所以有些实验，只能交给其他人来，夏一南也帮了她很多忙。/p

周辰翊和白秋的死亡，同样给她的信心带来了打击。/p

都是朝夕共处多年的友人和同事，更何况她与夏启明、周辰翊自就相识，共同在军事基地内长大，就是为了这个庞大的项目。/p

这样突然的离去，虽然她早该有心里准备，但真正出席老友的葬礼还是难以承受的现实。/p

那乔遥遥在实验室里，陪她到了很晚，又送她回了寝室才悄悄离开。/p

她没有关灯，留了一盏很暗的床头灯。/p

本来黎雅信是个从来不怕黑的人，可乔遥遥想，如果有那么一点光，也许就能映亮一点她漆黑的梦境吧。夜半惊醒，也能知道自己正被温暖的色泽笼罩。/p

……/p

夏启明回来休息了两个月，就又出发了。/p

他仍然是追寻着昌格纳·方庚的脚步，同时留意着哈斯塔的动向。/p

送别那日，夏一南和他来到了快艇旁边，夏启明还是像以前一样，猛地把他的头发全部揉乱了，大笑着：“看看我下次回来你能长到多高。”/p

这时候夏一南已经差不多和夏启明一样高了。夏启明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不少礼物，都是世界各地去探索的时候，在当地买的。/p

那些礼物虽然被好好包装了，但可以看出水浸过的痕迹，有抹不去的泥尘和脚印，大概是在地上滚落了几圈又被他捡回来。有几个包装纸甚至还被烧掉了大半，里头的装饰品也损毁了，不知是经历了什么。/p

最开始的几件，还是寻常孩子喜欢的玩意，到后来越买越接近成饶偏好，他每年都想着，自己总该回去见见家人了，却一直没得到机会。/p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夏一南问。这时他穿着研究者的白色长袍，大终于显得恰到好处。/p

“谁知道呢。”夏启明弹弹烟灰，又把烟叼回嘴里，“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老爸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哄你了，个日期你肯定不信。”/p

夏一南：“其实以前我就没有信过。”/p

夏启明：“…………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那么真可爱。”/p

“大人总是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