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3)

“朕告诉你胤祚，没有朕的怜惜，你胤祚，什么都不是！”/p

“朕可以疼你宠你，朕也可以当做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p

胤祚身子微微颤抖，手指紧扣地板，康熙的话，就像一把把刀扎在胸口，疼得他浑身发抖。/p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你的所谓宠爱，所谓的父子深情，原本就如同顽童吹起的泡泡，看起来美丽绚烂，却不过是一碰就破的玩意儿罢了。/p

只是依旧会心痛罢了。/p

胤祚有些茫然，自己明明只是准备如德妃一般，只要让事情“上达天听”即可，让康熙对太子的失望再增加几分，让他对自己的愧疚再多加几分……为什么就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的，要不顾一切的将事情闹大，将一切都撕开捅破？/p

哦，想起来了，是因为那句话吧？/p

——“这种没规矩的奴才不打死了事，还留着干什么？”/p

没规矩的奴才……/p

没规矩的奴才？到底是多“没规矩”的奴才，才会半夜扮做女鬼进到幼时留下心结又有心疾的主子房里？/p

打死了事……了事……原来在他心里，所谓“最宠爱”儿子被人差点害死，他想的，不是追查凶手，而是快点了事。/p

还留着干什么……你以为，我留着会干什么？你怕我留着干什么？/p

当初自己借着胤祯的问题，放出许多狠话，当初自己借着和太子翻脸，拂袖而去，当真是因为太子吗？/p

怎么可能？多年心疾，他早就学会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多余的感情，太子算什么？自己会为他生气？为他失态？/p

在康熙那一句话出口的时候，他是真的在恨……/p

一样是儿子，凭什么？凭什么？！/p

他想要的，是我的命啊！/p

是我的命啊！/p

忽然间，就烦了、腻了，他不想再和康熙玩什么父子情深，不想再和太子演什么兄弟和睦……去他妈的！/p

心中的烦躁按捺不住，更无处倾诉，所以他一反常态的去『骚』扰胤禛，全无风度的为难刘氏，甚至满京城的胡闹……/p

发泄之后，还是忍不住，也不想再忍。/p

胤祚慢慢抬头，对上康熙那双充满失望的眸子，他的眼中也一样充满失望，淡淡道：“皇阿玛见责，儿子不敢强辩，只求皇阿玛明示，儿子做了何事惹得皇阿玛不快。”/p

康熙怒极反笑：“你不知？哈！哈哈！你不知？”/p

“儿子……不知。”/p

我不知，你告诉我。/p

我做了什么，父亲，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p

是我让他假冒山匪去杀我的人？/p

是我让他调动绿营？/p

是我让他伤到四哥？/p

是我？/p

是我？/p

“逆子！”茶杯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重重砸在胤祚脚边，康熙暴怒：“你不知，好，好，朕告诉你！朕成全你！”/p

“逆子胤祚，不忠！不孝！不仁！不悌！深负朕望，现贬为庶民，逐出宗族，永不为我爱新觉……”/p

“皇阿玛！”胤祯大叫一声，膝行上前，连连叩首：“皇阿玛息怒，六哥只是一时糊涂，求皇阿玛收回成命！”/p

胤祺和胤祚年龄相当，平时关系甚好，此刻也反应过来，跟着俯首央求道：“求皇阿玛收回成命！”/p

“求皇阿玛收回成命！”/p

“求皇阿玛收回成命！”/p

“……”/p

胤祚听着包括太子在内的皇子们跪在地上，整齐划一的为他求情，不由冷笑，原来，这就是你要的“悌”啊……/p

“六哥，六哥！”胤祯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央求：“六哥你跟皇阿玛认个错吧，六哥……”/p

“皇阿玛，儿子知错……”胤祚轻飘飘的说，他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他没有错过康熙眼中的如释重负——皇阿玛，对不起，我给不了你要的台阶，也不想给。/p

他又磕了一个头：“……儿子知错了。”/p

他慢慢站起来，赤脚踩上地上的碎瓷片，有种让人痛快的痛。/p

胤祚走到守在御座下的侍卫身前，“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康熙猛地站起来，喝道：“胤祚，你要做什么！”/p

胤祚对康熙的话充耳不闻，缓缓走向太子，胤礽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警惕道：“老六，你要做什么？”/p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胤祚漠然道：“皇阿玛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悌，我改……”/p

胤礽大感不妙，正要退开，冷不防胤祚速度突然快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被塞了一柄剑，胤祚双手握着剑刃，向自己颈间勒去。/p

胤礽大惊失『色』，牢牢握住剑柄，不让它靠近胤祚的脖子：“胤祚，你干什么？还不住手？快住手！”/p

“悌者，顺从兄长，”胤祚双手使劲，鲜血汨汨而下，声音却听不出半点痛苦：“往日是胤祚错了，我改。二哥，这大好头颅，请您尽管拿去……不要客气……请，请请！”/p

“胤祚，你疯了，快放手！”胤礽惊的魂飞魄散，既不敢抽剑，更不敢放手，只能死死把住剑柄，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把他拉开！”/p

“六哥，快放手啊！”/p

“六弟，六弟你冷静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