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为兽头们的愤然(5/6)
>“战哥儿,这树上有石榴。”
“我会爬树,我来!”
“还是拿竹子打吧,”
“好,我打下来给你。”
油然的,厅上人心中喜。听窗外这稚语声,也露出笑容。
老太太孙氏满面含笑对安老太太,心中却道,天可怜见,这位姑奶奶以前何等厉害,如今呢?一个孙女儿在我家,这就满面笑容坐在我客厅上,这就很好。
安老太太也在想,天可怜见,以前恨不能此生再不见这一家人,提一提影子都觉得晦气沾身。现在呢,一般儿恭敬与我,看看面前这几个,从老到小,哪一个敢不把我敬着?
大家又一回各自喜欢,再一次平手。
加福呆上半个时辰,把文章侯的石榴树打上一通,安老太太带上她和萧战打道回府,让玉珠喝她的药汁。
车从角门出文章侯府,四太太在阴影处露出面容,上面一片鄙夷:“又来显摆了,我偏不凑这热闹。”
……
月色明亮,均匀地洒下银辉。大街小巷如陷白纱梦里,角落都似在梦中。往一处宅子去的人,蒙着薄薄面纱,黑风帽罩头,就透出诡异来。
宅门半旧,带着萧索。门内院墙内皆有树,月光在这里落到树上,院中生出一片阴暗地。无声无息的,他们在阴暗中走进去,甬道尽头是个大厅,在这天热的时节,门板并没有尽去,进门要推两扇木门,进去才见到里面之大,已容下一百来人。
一色的黑衣,虽然样式不同。
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全凭门后一个人验看,伸一只手给他,手上握着什么,才能进来。
很快,从里面走出几个黑衣人,也是挡住面容。他们分散开来,一个中间站定,余下的四角站定,似在监视。
中间的人清清嗓子:“列位,”有把子好嗓音,不超过三十岁。
来的人尽皆动一动,但谁也不会把低垂于风帽内的面容露出,哪怕这天气捂着,热的他们汗流浃背,也只站开来,摆个倾听的姿势。
门,“支呀”,轻关上,月光从门缝里照出厅内。微弱的月光,和大片的黑衣人,终是落败,怏怏躲进角落。
“昔日!”中间的人静静道:“陈胜吴广起义,是因误朝廷限期,去也是杀头,不如不去!”
厅内本就安宁如月光,这话出来,寂静可追坟墓。
“昔日!”中间的人再道:“汉高祖刘邦,因押解刑囚,路上逃走无数,到也是死,不到也是死,索性尽数释放刑囚,他也逃亡芒砀山,直到起义复露真容。”
如果说刚才厅内寂静如坟墓,在他说出这第二段话后,厅上更静的似一汪死水,从亘古以来就没有流动过。
中间的人在这里停顿时间稍久,大有让所有人想想自己这两段话的深意。约有一刻钟后,他重新开口:“当今,并不昏暴!但株连、连坐,痛煞人心。我等犯法,与妻儿何干?定边暴虐,族中早有不服,全族尽数陪葬,痛煞人心!”
随着他的话,黑衣人还是一动不动,但有什么似在寂静中掀起狂风巨浪。就像深处海啸,海面无波,那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只涨潮般起起伏伏,并看不到深海之底。
在这里的人并不都是定边郡王亲族的亲族,相反,是东安、靖和与项城郡王的人,但这番直指定边的话,掀起人心头大波澜。
久久的月光,久久的沉思,久久的大家站在这里如站针毡时,中间的人转个身子,四角的黑衣人重回他身边,几个人绕过很久没有打扫,满是尘灰的大屏风,从哪里出来,又从哪里回去。
从他出来,一共说三段话。一段是举例陈胜吴广,一段是举例高祖刘邦。这两段全是不坐以待毙,最后一段扯回时事,虽然是说定边郡王,却切中所有郡王亲族的内心。
定边郡王的亲族除在逃的,都在狱里。要有能在这里的,是亲族的亲族。亲戚这事情,有时候代表打秋风,有时候是一家人,也就尾随进京。
还有在这里的,是东安、靖和与项城郡王的族人。
命是自身的,事关性命,哪一个不忧心,不担心,不愤怒呢?
中间的人说完话离去,丢下一地的心思到各人心中。
他们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生怕官差知道。走的时候愤怒之下脚步零乱,也有人是叹息出声,情不自禁的,想想中间的人说的有理。
坐以待毙,可不就是眼前,让他说得一干二净。
……
三三两两出门去,都是看过门外无人才走。一旦出去,分散从小巷里走开。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进去就不止一个出口,再出来时,袁训和宝珠并肩而行,后面跟着一个大汉。在大汉后面,是关安和天豹远远的还在扫视,直到见无有盯梢的人,才快步追上前面。
袁训面无表情,宝珠若有所思。见这条街也要到头,候着的马车出现,宝珠唤大汉:“田光。”大汉田光哈下腰:“二爷。”
“你办的好,他们信你。他们说的呢,也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你放心,你以市井身份护京城,皇上记在心里。这个月或今年没有官职,但我告诉你,必然有你。”宝珠对袁训面上瞄上一眼,袁训微微一笑,似在附合。
同时,田光也看向袁训,见袁训笑,他也咧嘴笑:“二爷的话我记下,回二爷,我不担心。一个我认得二爷,我在家里对兄弟们说,有二爷在,就不会少我们的赏赐。”
宝珠点一点头。
皇上太忙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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