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又多说了几句(2/2)
有说法,但可以粗略地说,地球上的绝大多数生物,都是有dna的。dna是英文缩写,也就是脱氧核糖核酸,是一种能够储存遗传信息的生物大分子,而其具体的带有蛋白质编码的dna片段,就是基因。”毕文谦的语速很慢,也讲得尽量浅显,与其说是给眼前的黎华科普,也许,更多地是讲给视线之外的薄书存听,“换句话说,一种生物具体是什么样子,是由其基因所决定。同一种生物不同个体之间先天的差异,也就是由其基因之间的细微差异所决定。基因,就是生物的设计图纸,或者说,密码本儿。你应该知道,生物适应现实中的环境,所需要考虑的因素万万千千。所以,具体一段基因表达的实际作用,往往不能简单地二元论去看待。在长久的文明史中,我们从来没有触摸到这种精度的层面,能够总结出遗传的现象,能够发展出现代遗传学,已经挺了不起了。但那些,就像你说的,顶多属于定向筛选的范畴,无论是大自然的筛选,还是人为的筛选,都是在密码本儿上总结规律而已。而如果我们直接破译了密码呢?那就不仅仅是筛选这种比较低级的手段了。我们,可以直接改编,甚至设计。外国人那些所谓的造物主的能力,我们,也将可以拥有!”毕文谦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水。
“然而,这同样是极危险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已经触摸到了基因的范畴,通过基因编辑技术进行物种改造,也将渐渐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然而,扮演造物主的角色容易,做好这份工作却很不容易。大自然对于生物基因的筛选,是经历漫长的时间,千锤百炼的结果,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现今仍然存在的众多物种的背后,是无数已经灭绝的物种。而我们,并没有大自然那种把整个地球上的物种作为试验场的气魄和底气。也许仅仅是一种看似安全的物种的基因改造,就会导致大面积的生态灾难。我们已经努力拿起了画笔,却并不具备任何绘画的基础,只能一点点儿的尝试,总结。而每一次尝试,都存在着毁灭整幅画卷的风险。可怕的是,我们正生存在这画卷之中;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尝试,即使我们不去做,别人,也迟早会去做。随便举一个例子吧——流行性感冒,这算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传染性疾病了。虽然会季节性地爆发,但在整个国家认真防治的基础上,并不怎么可怕。但就是这东西,对于欧美的白种人来说,致死率达到了需要严肃对待的程度。不同人种的基因在面对流行性感冒时,免疫力,抵抗力出现了大不相同的整体水平。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美国人在研究人类基因和流感病毒的相互关系的过程中,通过基因编辑技术,无意间发明了一种对白种人几乎没有作用,却对黄种人具有极高致死率的新流感病毒,然后,在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在我们全国各个人口密集的城镇广泛传播——要知道,流感一般都会有几天的潜伏期。”
话到此时,毕文谦没有再继续假设下去,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黎华:“黎华,你还觉得这仅仅是严重不严重的事情吗?”
黎华面色发白,紧紧咬着牙关。
“……这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技术从来无所谓善恶,但同一种技术,用于毁灭永远比用于创造简单。然而,我们永远不能因为有毁灭的可能而放弃创造,特别是在与人竞逐的时候。”
终于,毕文谦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他一边起身续杯,一边歉然地朝安静的薄书存点点头:“对不起,薄副主任。又和黎华多说了几句,不小心冷落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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