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门户(1/2)
上前抚着她的发,手心满是湿意,她还病着,怎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男人不由一气,面上一沉,声音不自觉重了些,“不是叫你好生在车里候着?”
她又饿又冷,这般模样,定是狼狈至极,又想着白日长公主即便面临杀手,犹容姿不减,镇定自若地模样,不由觉得可笑至极。
浑身竟生不出一点气恼来,呐呐开口,最想说的却也只吞进肚里,剩下也只轻得不能再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声音酥软无力,甚至不经喉咙震动,想来是累了。
卫良和只觉心尖一疼,责备之话哽在喉咙,竟说不出一句来,怪不得她,是他带她离开庆丰镇,又是他半路撂下她!
沉默着抱她上车,安置好她,卫良和才柔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贺桩低头,声音还是很轻,“没关系,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可以很坚强。”
她飘飘忽忽地笑起来,竟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卫良和将她搂紧,头搁在她颈上密密地缠着她,听她有气无力地说着,突然间自己也没有什么力气,喉间像被堵上什么东西,声音又低又哑,“我带你回家。”
马车走了约莫一炷香,停在一处素雅的宅院前,外头还是雨,男人不允她下车,贺桩撩起车帘,昂起头,见这宅院极大,院外绿柳周垂,朱门大掩。
门头之上悬着两挂大红灯笼,正中间悬着一块大红牌匾,正是写着大气方遒的“神侯卫府”四字,最妙的还是左侧立着的巨石柱,“北定神侯”四字听闻是圣上的手笔,妙笔生花,气势磅礴。
卫良和五年未归,守门的小厮早换了一批,竟不识正主归来,长戟一拦,大喝,“来者何人?”
男人本来就心绪不佳,但犹不想发作,只冷声道,“马上把卫准给我叫来!”
小厮见他来者不善,心下警惕,“卫管家岂是你等想见就见之人?去去去,这儿可是神侯府,别挡道!”
卫良和气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颇为摄人,把剑一横,“去叫卫准,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其中有个小厮胆小怕事,见他气宇不凡,还拿着家伙,到底有些底气不足,他是来当差糊口的,没必要送命,暗自拉了拉同伴的衣裳,低声道,“还是叫卫管家来吧。”
少顷,便有一位中年男子上前,贺桩透着夜色,只见他一瘸一拐地匆匆赶来,但身板挺直,一身青墨长袍,一张国字脸,肃严傲骨,令人观之崇敬。
此人便是神侯卫府的管家,昔日卫老夫人派给卫良和的官家,卫准。
见到卫良和,卫准明显怔了怔,“三公子?”
待他确定了那把樊络剑,当即跪地,一把抱住他,声泪俱落,颤着声音道,“可算把您盼回来了,苍天有眼!”
卫良和心下触动,但面上犹神色如常,声音沉稳而恭敬,“快起来罢。”
话音一落,又回头望一眼贺桩。
卫准赶紧收拾好情绪,起身微微一侧,抬眸瞧见贺桩,只觉眼前的女子柔弱美绝,眼瞳划过一丝诧异,轻声道,“这位是?”
卫良和沉声道,“她便是侯府的女主人。”而后回身,对着贺桩温声道,“桩儿,先见见卫管家。”
卫准也算剔透之人,忙唤来小厮跪卧在车前,好方便她下车。
贺桩站在车前,颇有些为难,心里不愿如此轻贱下人,犹豫道,“这……”
卫良和了然,亲自上前抱她下来,转身对卫准道,“日后随行带张凳子,桩儿不惯这些。”
卫准躬身,微微抬眸,不由暗喜,侯府新来的女主人是个好相与的亲厚之人,再躬身,“老奴见过三少夫人。”
“卫管家,您不必多礼。”贺桩还隐约记着以前学的旧礼,微微还了一礼道。
卫良和见她显露倦怠之色,也不多说,直言道,“赶了一天的路,桩儿也乏了。卫准,你派人去收拾一下。”
卫准当即应道,“清和苑与蒲良苑近,不如少夫人就住清和苑吧?”
蒲良苑是主宅,他以前住的院子,而清和苑也的确离得近,但桩儿到底不同。
卫良和眉头一皱,干脆的否决,“不必,桩儿与我一同住蒲良苑,日后也一直如此,你派人去收拾罢。”
卫准当即当下“咯噔”一下,面色如灰,跪地惭愧道,“老奴有罪,没替老夫人与三公子好生守着神侯府,求三公子责罚!”
这神侯府自打由圣上赏下来,便一直是卫准在打理,即便卫良和几度征战,远在边关,他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卫良和是知道他品性的,不解道,“您何出此言?”
卫准只觉愧疚难当,磕了三个响头才道,“自打夫人殁了,二姨娘秦氏便一直打神侯府的主意。以前是因着老夫人在,她还有所顾忌,晓得收敛些。”
“但五年前老夫人听闻三公子失踪,也没了心思管这些俗事,秦姨娘被老爷扶正,神侯府名下的铺子田产收入,半数进了秦氏的私囊,这还不算,余下的半数也是被舅老爷蚕食了不少!”
卫良和咬牙,长身玉立,面色阴沉,声音极低,“哪个舅老爷?”
卫准颇为惧怕他的脸色,只觉惭愧,“便是秦氏娘家庶出的弟弟,秦微峥,自打秦氏领了他进神侯府,叫老奴好吃好喝好穿地伺候着,他便占着蒲良苑不肯走。老奴无能,原先府里的奴才婢子早已所剩无几,舅老爷逼着要账房先生交出账本,那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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