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章 姑苏城外(2/4)

那日本僧人得他夸奖。脸上不禁露出喜色，说道：“多谢大人夸奖，贫僧圆仁，是日本‘拾得寺’僧侣，贫僧还记得寒山大师曾问：还有甚诀可以躲得？拾得大师回答说：弥勒菩萨曾云：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它自干了，我也省气力。他也无烦恼”。b />b />

那一段偈语足足有三百多字，这和尚记地清清楚楚，一一念来抑扬顿挫，方丈大师听罢欣欣然合掌道：“善哉，善哉”。b />b />

圆仁微微一笑，满面矜持地向方丈合什一礼，显然也有些自得。吴济渊在一旁呵呵笑道：“拾得大师东渡传经，果然信徒众多，真是功德无量”。b />b />

杨凌瞧着这口述高僧偈语，面带得色的和尚，想起后世他们举国化身强盗、到中土来烧杀抢掠的行为，不禁淡然一笑道：“拾得大师这段话确实蕴含玄妙佛理，大师记的果然纯熟，那么我来问你。你背的下来可做得到么？”b />b />

圆仁怔了一怔，沉吟半晌才肃然回答：“我做不到”。b />b />

杨凌又问：“那么贵国有信佛之国，又有多少人做的到呢？”b />b />

圆仁沉默半晌，额上渗出涔涔汗水，竟是始终说不出话来，杨凌晒然一笑道：“纵然将佛经一卷卷倒背如流。那佛也不过是挂在嘴上，你刚刚说悟得真常理，日月为邻伴，这真常理便是这么悟出来地么？”b />b />

圆仁和尚沉默片刻，深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坦然道：“大人一语如当头棒喝，贫僧受教了，多谢大人指点”。b />b />

杨凌笑道：“不敢，说是随意说，悟却是你来悟。拾得大师这偈语最后一句倒真地有些禅机呢。‘悟得真常理。日月为邻伴’，呵呵。日月者，明也。若是贵国真的能与人为善，则这日月之明——我大明朝岂不正是你们的友邻良伴么？”b />b />

圆仁和尚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所警觉地道：“大人这么说可是因为贵国海盗为患，故此迁怒我国人民么？”b />b />

杨凌笑道：“你敢否认那些‘海盗’之中，没有利欲熏心的大名派遣的军队冒充海盗为恶么？”b />b />

这些事已是公开的秘密，大明朝都有许多人知道，更遑论来自日本的圆仁了，圆仁听了脸上一红，不敢出言反驳，他想了一想却道：“但是贵国何尝曾表示出善意？我国想与贵国友好相处，互通有无，可贵国却无理要求我国必须以臣子之礼晋见。b />b />

若依臣礼，贵国则不惜赏赐，而我国人想平等买卖，却不被贵国允许，就是为求这佛教经典，我国僧侣也要常常渡洋前来，随身携带回去一些，费尽周折，仍是不能满足信徒地需求，可是我们愿出重金购买，贵国却因我国不肯以臣礼事之而不行方便，若不是贵国这般苛严，我们我们”。b />b />

他说到这儿脸孔涨红，显然自已也觉得人家不愿意和他做买卖就动手来抢忒也无耻，这个理由太说不过去。b />b />

这些原因杨凌自然也是知道地，他昔年读历史发现中国古人实在‘蠢’地可以，宁要名不要利，如果他国肯自认为臣，哪怕送来一筐青草，也恨不得赐予十倍黄金来表达天朝上国的慷慨。可是如果对方不肯自认为臣，哪怕是对自已有百利而无一害地买卖，也决不同对方交易，以此作为惩罚。b />b />

他见这位圆仁和尚虽说的愤愤不平，但是满面羞愧，显然以本国人的行为为耻，不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他绽颜一笑道：“你说的，本官也知道一些，这些事我会向皇上禀明，请求皇上允许开放通商口岸，加强彼此往来。不过贵国那些海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是要狠狠地打一打地”。b />b />

杨凌说罢，又深深望了那个若有所思的圆仁和尚一眼，然后和张天师、莫清河等人慢慢向回走，杨凌瞧见吴济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吴先生还在想方才那位圆仁和尚地话么？”b />b />

吴济渊吃了一惊，连忙拱手道：“啊！是不是草民”。b />b />

杨凌一笑道：“吴先生不必惊慌，你是苏州首富，家中有土地、有织户还有商铺，对这些事想必了解更多，本官这次来江南，查的是税赋。不止是查税吏的清廉，也要了解一下税赋地来源和增加税赋的方法嘛。先生只管直言，本官决不会怪罪”。b />b />

吴济渊瞧了张天师一眼，见他点头鼓励，这才鼓起勇气道：“大人，依草民之见，其实如果朝廷肯开设口岸对日通商，不但利于百姓。朝廷税赋也必定大有增益的。b />b />

日本国内现在战乱频仍，许多东西都很匮乏，比如生丝、棉布、绵绸、水银甚至针、铁链、铁锅、瓷器、漆器、毡毯还有药材、调味品等等，尤其儒家和佛教的经典书籍，需求极旺，如果卖给他们，咱们可是能赚取十倍利润啊”。b />b />

杨凌虽知通商必定有利可图，可是也没想到这些不起眼地东西拿到日本去竟有这等赚头。如果把这些日用品大量销往日本，那日本的银子还不流水一般流向大明？杨凌可没忘了后世充斥中国市场地日本车和日本电器，敢情历史上也有他们疯狂追求中国货的时候呀，这机会怎么能错过？b />b />

杨凌半是惊讶半是兴奋地道：“竟有这么大利润么？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