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8 各有所思(4/6)

他拍拍崔莺儿肩膀，笑道：“别伤心，五叔都听说啦，你能在京师搞出那么大阵仗，了不起，山寨地一帮叔叔伯伯们听了，都觉得脸上增光呢”。b />b />

杨虎被崔莺儿讪惯了，也不觉生气，仍自急不可耐地说道：“娘子，你既逃出京来，怎么不顺手杀了那个杨凌，反而让他好端端地回去了，我听说后实在不明白，和官兵讲什么道义？”b />b />

崔莺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答他的话，却反问道：“我叫你来大同，你把五叔找来干吗？崔家山寨的人已退出江湖，老不以筋骨为能，五叔年纪大了，你还要叫他跟着奔波？”b />b />

杨虎一窒，五叔忙笑着打圆场道：“看你们两个，见面就拌嘴！这事可不怪杨虎，你们在京师这么一闹，官兵在霸州一带发了狠，许多山寨被连根拔了，若不是咱们老寨在林子深处，也难免要受波及。b />b />

虎子一下子损失了两百个最得力的帮手，还要拔寨迁徒，处处用人，听你传讯叫他急来大同，他可抽不出得力的帮手了。崔老大心疼姑爷，又担心你出什么事，我就自告奋勇地跟着”。b />b />

他说到这儿，忽地一个健步窜到门口，霍地拉开门，门外刚刚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的伙计吓了一跳，一盆子水差点儿被洒到地上。他忙陪笑道：“喝，老爷子这一开门，倒把小地吓了一跳，掌柜的到了，一路风尘，小的送盆水来”。b />b />

里边一个女人声音尖厉地道：“少打马虎眼，说是只晚三天。怎么七八天了才来？说，让哪个狐狸精把你给迷住了？还有你。别帮着他打马虎眼，要是老娘知道你瞒着我，回头打断你的狗腿！”b />b />

店伙计顺势往里边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穿着粗俗地红缎子棉袄地妇人，一手拎着那昂藏七尺的大汉耳朵，一手指着面前一个唯唯喏喏满脸陪笑地伙计，一张血盆大口正愤愤然地责骂着。b />b />

扮成管账先生的五叔干咳两声。向店伙计递个眼色，说到：“用水时自会叫你，先下去吧，老爷和夫人正在商量生意”。b />b />

店伙计忍住笑，连忙答应一声，端着水匆匆退了下去。五叔待他过了拐角，才将房门掩上，侧耳又听了片刻。才向杨虎和红娘子打个手势，低声道：“店里人多眼杂，走，到里屋说去，你们俩个守在外边”。b />b />

胡大锤和黑鹞子点点头，机警地站在门侧。杨虎、崔莺儿和五叔等几个人都避进了内室，红娘子将刘老道、翠儿是弥勒教地人，支使杨虎进京谋刺皇帝，以及听说皇帝要来大同巡视，为恐打草惊蛇，又出卖自已的事情叙述了一遍。b />b />

这两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杨虎目瞪口呆，怔了半晌才勃然而起，牙齿咬的格格响，痛心疾首地道：“弥勒教！弥勒教！这群天杀的。我竟然被他们利用了。我那两百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b />b />

他重重一拳擂在房柱上，脸色铁青。颊肉突突直跳。b />b />

从山寨刚刚赶来的几位兄弟这才知道详情，也都恨得牙根紧咬，房中一时静默下来，过了半晌，一个兄弟忽然变色道：“刘先刘老道是弥勒教的人？狗日地！那那他说虎哥是紫微转世，有帝王之相的话也是假的了？”b />b />

旁边几人听了齐齐变色，彼此面面相觑，杨虎心中一惊，这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无心说出这个要害的人叫冯福至，也是死心踏地的跟着他的好兄弟，一见众人表情不禁讪讪地说不出话来。b />b />

杨虎有些恼火，却又不便发作，还是五叔人老成精，忙说道：“江山都是人打出来的，谁听说过命中注定做皇帝，不用自已去拚就能坐天下地？那除非是现在皇帝的太子了。b />b />

宋太祖、朱洪武，都是和一帮好兄弟肩并肩打下万里江山，什么早有帝王之相，还不是成了事才有人穿凿附会的？咱们干的是强盗马贼买卖，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谁也不是孬种，拚一拚未必就打不下江山来。b />b />

好了，咱们还是好好商议一下吧，莺儿刚刚说过了，弥勒教也想着造反呢，正是乱世出英雄，就看谁能拼谁能打。今儿杨凌不是率军进了城吗？照莺儿的话，那正德皇帝肯定也在军中，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想想怎么干掉正德吧”。b />b />

杨虎心中暗暗感激，忙接过话头道：“五叔说地是，看来弥勒教应该也跟着来了，咱们应该多注意杨凌的动向，弥勒教会驱狼斗虎，咱们绿林道上的好汉难道就不懂这个？皇帝难得出京，乱中取利，找个机会杀了他！”b />b />

红娘子道：“我不同意。一路来到大同，路上灾民不断，这几天我细细想过，弥勒教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官兵正在围剿山寨，如果皇帝在这儿出了事，这笔账势必又要算到我们头上，到那时就是穷举国之兵对付我们，斩草除根都是轻的”。b />b />

她瞟了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说道：“而且鞑子正在关外大战，我们起事是为了替天行道，若是这时皇帝死了，鞑子趁乱进关怎么办？咱们霸州百姓首先遭殃。再说”。b />b />

她的眸子朦胧起来，半晌才怅然道：“咱们真能打下天下么？如果打的下，咱们会治理天下么？咱们原来说吃大户、不纳税、不逼百姓养马。那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站着说话不腰疼，真做了天下，不这么干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