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9)(2/2)
吹雨打,而逐渐消退的一般。又有几条长短不一的白印遍布各处,与从书页撕下胶带后遗留印痕相类。纸上怎会产生这些效果暂且不论,单是眼中可见的圆点线条,就已看得脑袋胀大一圈,全然不解其意。心道:“敢情王爷是消遣我来着。”刚想将纸揉成一团,转念又想:“王爷冷口冷面,哪会闲得画这种图耍我?其中既是‘必有深意’,当然不是寻常人能看明白的,否则还成什么秘密?”绕着树慢慢寻思,不知绕到了第几圈,忽然灵机一动:“我看不懂不打紧,只要宫里有人看得懂不就好了?我且去骗沈世韵说,查出了刺客的线索,而且他们另外还有个大阴谋,这便是截获的一封密信。她想一探究竟,就得听我的着手调查,到时我在一旁假意出谋划策,提些华而不实的建议,其实还要靠她独立分析。她解出谜底,不也等于我解出了谜底?”但这样一来,等于承认沈世韵慧根独具,更胜于己,那却是绝不能容忍,寻了个想法暗自宽慰:“纸上写的都是畜牲文字,人类看不懂,只好去拜托畜生解读。”
于是回到吟雪宫,先在大厅中探头探脑,确认福临已不在殿内,遂蹑手蹑脚的挨近内室,正要掀帘进入,听到房中有人低声说话,声音尖细,是小太监的声音,听来不止一人。这次难得的没有胡思乱想,手在半空举得酸麻,便搭在门框上,侧耳倾听。
先一人道:“韵妃娘娘料事如神,奴才等苦候多日,终于等到王爷沉不住气,离开了王府,但他身边并无旁人跟随。”又有一人道:“你说得不对,王爷在府中行事有条不紊,绝不是沉不住气的表现,而是专在等某个最有意义的日程,这才有所行动。娘娘可知近月有哪些特殊日子?”
沈世韵冷冷的道:“相同时日,与不同人皆有其独特深意,不依实情,胡乱猜想又有何用?”另一人道:“王爷外出是天赐良机,奴才想牢牢把握,大伙儿趁机潜入府中,分头寻找线索,运气好的话,还能将那个刺客给揪出来。可王公公拦住我,说娘娘只命咱们盯王爷的梢,没许我们擅作主张,万一给侍卫拿住,那就功亏一篑,身份也会一并暴露。”
沈世韵道:“你懂得随机应变,足够灵活,王公公处事稳妥,考虑周详总是不错的。后来怎样?”
那人气呼呼的道:“奴才说‘娘娘待咱们恩重如山,奉命办事,我张某人万死不辞。王公公,你贪生怕死,尽管留在府外,我也不拦你。但有了功劳,别找我同你平分。’王公公说‘不行,大家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你一人被逮到,势必连累全体,我们不想陪你受罚。’奴才坚决要去,王公公坚决不许。奴才大怒,推了他一把,喝道:‘让开’,他也推了我一把,喝道:‘不让’,谁也不服谁,就这么动起手来了……”
连贞莹都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道:“沈世韵虽然聪明,却养了群笨奴才,可也真够笨的。”想象着沈世韵眉眼气歪的样子,又听她道:“你们都很忠心,本宫自理会得。但我并非派你们去王府打架,动手时各用过什么招式,胜负如何,那也不用详细禀报了。你们只专注着争出高下,最终一无所获?”传来几声低低的咕哝,想来是两名太监自觉惭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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