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东西方之差异(3/3)
是因为塔列朗并不是一个革命家,塔列朗参与共和,纯粹因为他讨厌波旁——如他在逮捕处死当甘公爵【路易十六的堂弟】上和拿破仑背约入侵西班牙问题上扮演的推波助澜角色。但他还称得上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头脑冷静理智,本身人脉广泛,城府心机,善于交流沟通,他通常被认为是弗金斯伯爵【法国波旁王朝晚期的外交家】的外交事业继承者,有时候也被认为继承了米拉波的一些理念。“塔列朗经历了波旁王朝后期,几届共和国政府再到帝国,始终屹立不倒,他在欧洲的人脉,他的政治眼光,他丰富的外交经验,等于一政治外交智库,陛下根本舍不得杀他。”路易·波拿巴在中国风风光光的转了一年后又回到了法国,被他的二哥拿破仑任命为警务大臣。‘智库’这个词是路易·波拿巴在中国学习到的新词汇。
中国的皇帝在好多年前就组织从政府中退休的大臣,还有不少政治学院的教授,联合编辑了一套政府施政准则,这些年来这个‘准则’里的内容在不停的增长。几年前被中国的大皇帝正式更名为‘智库’。
那就是政治智慧的宝库啊。
“聪明的智慧不能为我所用,反而是祸害。他和富歇都是叛徒,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对于拿破仑陛下的伟业绝对是一种伤害。”杨德望依旧无法理解。
塔列朗的政策外交是偏于保守的,他不喜欢拿破仑的让法国成为欧洲霸主的理念,他希望维持一种保守的,维持欧洲现秩序,并稳健的寻求共和国利益的政策,他不想看到法国成为众矢之的,更不认为法国有能力统一欧洲。
他认为拿破仑的道路只会把法国带入毁灭,是对法兰西的重大伤害。这就像二战时候德国的一些‘仁人志士’,自始至终的在反对希特勒一样。
而富歇呢?他却是一个隐藏在黑暗里,拥有着变色能力的毒蛇,危害性更强。他在雅各宾专政时期以残酷的暴力闻名,在受到罗伯斯庇尔的攻击后,就同反对者一起推翻罗伯斯庇尔的统治。他和外交部长塔列朗不同,富歇每天是最早来到办公室,最晚离去的;同样和塔列朗不同,他从来不回放过工作上的任何细节,而且他的记忆力也非常惊人,他对自己主管的部门和政府的其他部门情况了如指掌。一切都记录在他的秘密卷宗里,这些材料是连拿破仑也无法看到的。
富歇的生活简朴、服饰简单,但他绝不拒绝穿他最喜爱的、带银饰的蓝丝绒制服,他也不拒绝乘坐由骑兵护送的马车在巴黎的大街小巷疾驶而过。这是一个有矛盾的人。
他将自己视为一个政治家、一个伟人,而不仅仅是个警务大臣。他期望着更大更远的政治前程,这可能就是他背叛拿破仑的最大因由之一。
因为拿破仑统治下的帝国,富歇永远拥有不了自己渴望拥有的权利。
西方有句谚语说得好,“最卑鄙和最邪恶的行为也需要气魄和才能”——富歇就拥有这方面的足够气魄和才能。他与罗伯斯庇尔、拿破仑都打过交道,人们尽管可以说出各种各样的客观原因,但历史的结局却不会改变:前者遭富歇的暗算,后者则对他无可奈何,最后还得用他。
可杨德望却觉得这就是西方政治与东方政治最大的不同。西方政治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而且他们愿意围绕着这套游戏规则来做游戏。可东方的权力者却往往掀桌子,通吃一切。他相信要是陈皇帝坐在拿破仑的位置上,那第一天富歇和塔列朗就会被送进监狱,甚至是砍头。即便这样的行为有可能导致外交部和内务部的崩塌,导致警察系统的混乱,受到很大的反噬,陈皇帝也绝不会有半点手软。
因为东方的帝王都相信一句话:天底下愿意当官的人是杀也杀不尽的。
“监狱才是他们俩的最好归宿。如果拿破仑陛下不愿意杀了他们的话。”杨德望不管接受了法国一神教多大的影响,从骨子里他还是个中国人,从根本上他就不能接受背叛。
自然的,驻欧办的情报网是绝对不能与塔列朗和富歇这两个家伙沾染干系的,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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