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朝鲜来使(2/3)
这一哭,一种悲哀的气氛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丁载远跟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早在九年前,他就做到了正三品的晋州牧使。在他的四丁若镛出生的那一年,朝鲜王朝发生了李氏王室史上最大惨剧之一的“壬午事件”,相传是李昑认为世子无能,就将的二【长子已死,立二子为士子,李祘的爹】困于米柜中杀死。丁载远对于这一事件十分气愤,一怒之下辞去官职回乡休养。结果这一休就休到了去年。
清军入朝,丁载远在家乡——朝鲜京畿道马岘拉起了一支义兵。结果如驱兔喂虎,义兵不堪清军一击。丁载远兵不能战,势不如人,在南汉山城被破后,就带着所剩无几的队伍逃到了忠清道,转而又回到了晋州。李祘在晋州继位,封丁载远为弘文馆副提学,为金基种副手,火速前往中国。
朝鲜使团一片乌云盖头,如同看到了末日。没有了陈汉的鼎力支持,他们还如何恢复故土?甚至连保住全罗道和庆尚道都十分困难。丁载远当即痛哭出声,整个房间里都响亮着朝鲜人的痛哭之声。
没办法,朝鲜太弱了,朝鲜兵太弱了。
想想清军在朝鲜的表现,人如虎马似龙。战斗力上完全是碾压啊碾压,朝鲜兵都被打爆了。
“上国刚刚立鼎,根基未固……”丁载远说着都不信的话。看过了长江沿岸的富饶,他们可能认为陈汉还是弱者呢?这又不是在汉城。前年时候陈汉、复汉军的消息就传到了朝鲜,可是整个朝堂寂静无声。
在朝鲜君臣的眼中,陈汉占据的是南国,在朝鲜人的认知中,中国的南方是舟船之地,无有骑兵太多的用武之地。而清军的骑兵在他们看来却是天下第一等厉害的精锐。不管是一百多年前的两场战争,还是现下依旧在进行中的战争,清军的骑兵对于朝鲜军队都表现出了碾压的战力优势。
在朝鲜君臣眼中,以复汉军现下刚刚兴起的实力,要想在广袤平坦的北方平原打败骑兵实力强劲的满清王朝,绝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做的到的。乾隆时候的满清可不同于朱元璋时候的元末。所以中国必将进入一阵南北对峙时期!所以朝鲜还是乖乖地老实本分,千万别露出喜色惹来北京的怒火。
朝鲜君臣虽然对中原的变化欣喜鼓舞,却也只是欣喜鼓舞。在满清侵入朝鲜之前,再对满清嗤之以鼻的勋贵大臣也不敢倡言派出使臣前往南国朝拜。
那就基于的就是朝鲜君臣对于满清的恐惧:明清鼎革,神州陆沉,山川早已变作腥羶之乡。这只是朝鲜人的自诩罢了,如同那把头插进沙子里的鸵鸟。事实上,每一个真正走过北京的朝鲜人都会——天地已是大清,日月早为乾隆。中国的国力依旧远远胜出朝鲜不知几凡。
满清在中原的统治,中原在满清统治下的富强,根本不是朝鲜撮尔小国可以比拟的。朝鲜人除了以‘小中华’自得其乐,也就只能自嗨其乐了。
满清入关后的,朝鲜近乎年年派使臣行北京,此于朝鲜称之为“燕行”。
中国之广大、富强不是小小的朝鲜可比的,经过盛京的朝鲜使臣就不止一次为盛京——也就是明朝的辽阳,后世的沈阳,左右道旁栉比鳞次无物不有,直达五里的市肆,感慨不已。这副景象每每都会让朝鲜使臣回想起的祖国,想到了朝鲜王京汉城狭窄的街市,那里的商况市景与盛京相比起来,真是不啻霄壤。
而很多朝鲜使团成员及至通州,那里长达十里的商业街,堆积如山的各种货物,来自天下各地的商人,还有运河上源源不断的漕船,更是让他们膛目结舌。朝鲜燕行使者以“舟楫之盛”来形容此一独特的景观,而后者又与“皇都之神丽”、“辽野之旷阔”,并称为朝鲜人心目中的三大“壮观”景象。
这三大“壮观”景象就像三座高山压在每一个朝鲜’有志之士’的心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朝鲜与满清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
可是此次金基种和丁载远一行人,乘坐战船在吴淞口入长江,沿途数千里,镇江、扬州、南京、芜湖、安庆、九江,武昌、汉口,入汉江之后的襄阳……
那些早早就印刻在他们记忆中的‘辽野之旷阔、皇都之神丽、通州舟楫之盛事’,与江南鱼米丝茶之富庶、江河山川之壮丽,江海舟船之巨数,相比相较,似乎又不算是‘了不得的’了?
就那么一趟走马观花,金基种、丁载远等就认定了复汉军一统江山的势头锐不可当。当年汉城的‘意为’,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上国起兵不过三四载,席卷数千里南国,将来一统天下,势成必然。只是现下其根基尚未稳固。要想说服汉王与太子殿下同意出兵朝鲜,非旦夕可成之事。”
“我辈且不可沮丧。待来日分头前往各部衙门,亲贵府邸,上书叩首,痛陈危情。”
“金基种是没有昔年李文翼公之才,但有李文翼之赤诚肝胆。”李文翼者,就是万历朝鲜之役时,李朝的大臣李德馨。这人在时任辽东巡抚的郝杰帐下,乞出援兵,立庭痛哭,辞气慷慨。终日不退。郝杰为之动容。未及上奏。便宜调发本镇兵马五千人以副总兵祖承训领之,在七月先渡江来救。结果因敌情不明,外加轻敌,在平壤大败而回。【祖承训就是祖大寿的爹】
从济州岛坐船直接行到吴淞口,然后富裕的江南,这个时候也正赶上春茶出市,大批的货物顺着长江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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