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 江湖吊诡人心险(5/8)
黑的,你就不能活得像个人样呀,这家是你的家,不是她的家,作孽呀,老头子今世没有作孽,是前世作的孽,今世来还前世的欠债,自从你老婆进了门,老头子就遭殃啦,人道是引狼入室,老头子是引虎入室啊,人长得倒还齐整,想不到却是只雌老虎,从此,老头子吃的是剩菜剩饭,穿的是破衣烂衫,睡的是牛棚猪栏,干的是牛马活儿,雌老虎瞅着老头子还是不顺眼,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棍棒加身,老头子骨枯精衰,哪是她的对手,竟成了她的出气筒儿,一言不合,稍不如意,就不给饭吃,老头子实在熬不下去啦,哎,如今才知道,啥叫生不如死啊,老天爷呀,你可怜可怜老头子吧,把老头子收走吧,这日子没法过啦,……”老头子啼哭着絮叨着,颤颤巍巍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根绳子,往桃树丫叉上一缠,做个绳套,系上绳结,双手抓住绳套,踮起脚尖,耸肩一纵,脖子就往绳套里伸,要上吊自尽。
深夜桃林中,一个要上吊自尽的老头子,这事有点怪。
记得三哥告诉过她,江湖诡谲,凡事要小心谨慎,不可着了歹人算计。
起初,南不倒只是在暗中盯着,不敢轻举妄动,当老头子要上吊自尽之际,她于心不忍,连想也没想,从树后纵出,一把抱住老头子后腰,将他救了下来,平放在树下,俯身道:“老人家,想开点,别寻短见呀,这可万万使不得,”
也许,老头子一时有些糊涂了,起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会儿,眼睛一翻,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反倒火了,一骨碌,从地上坐起,哭道:“你是谁?你也来欺负老子,老子前世造了啥孽哟,连死都不让老子安安生生的去死,老子的命好苦哟。”
南不倒道:“老人家,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再熬熬吧,况且,你死了,雌老虎才高兴呢,不能让这恶妇遂了心愿。”
老头子道:“要能熬,老头子咬咬牙就过去了,这日子实在没法熬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呀,调了你,一天也熬不过去。”
南不倒道:“老人家,你家住哪儿?”
老头子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南不倒道:“我有空,好去你家开导开导雌老虎。”
老头子道:“你去开导她?吓,那不找死么,她一个巴掌劈死你。”
南不倒笑道:“她打不过我的,我要打得她跪地求饶,从此把你当菩萨供奉,信不?”
老头子皱皮疙瘩的老脸上,嵌着一对昏花老眼,她怔怔地望着南不倒,摇头道:“姑娘,开啥玩笑哟,雌老虎长得高大肥壮,力大如牛,就是我儿,也常挨她的拳脚,你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还会打架!”
南不倒道:“会,这两天我没空,快告诉我地址,我会抽空去教训教训雌老虎。”
老头子道:“你几时去?”
南不倒道:“早则两三天,迟则半个来月。”
“你那么忙呀?”
南不倒道:“生意做得大了,就忙。”
老头子道:“钱多了,人累;可我,不挣一个铜板,比你还累,你说,冤不冤。”
南不倒道:“太气人了,老人家,你老再忍几天,我找她去。”
老头子道:“你一定要去,老头子也拦不住你,可别怪老头子没告诉过你。”
南不倒笑道:“不怪不怪,就是打输了,也不怪你老人家。告诉我,你家住哪儿?”
老头子道:“南场院弄13号,你打她可以,千万别将她打残喽。”
南不倒笑道:“真要打她,你又舍不得了,真是的。”
老头子道:“把她打残喽,两个孙子就没人管啦。”
南不倒道:“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别慌,这个度,我有数。”
老头子道:“要是雌老虎死不买账,那就算啦,你就别管啦。”
南不倒道:“嗨,看来,我是饱带干粮热拿衣,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直到此刻,南不倒还心存几分戒心,她的四肢,时刻处于防范状态。
江湖上还有一句话: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一个疏忽大意,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老头子将手一伸,道:“姑娘,你拉老头子一把,老头子去兄弟家躲几天,雌老虎的家,你不来,可不敢去了。要是过了半个月,你还不来,老头子再死不迟。”
南不倒拉着他胳膊,将他扶起,在贴靠掺扶时,更得当心,生怕老头子是武功高强的贼人所扮,另一只手,在一旁随时准备反击。
记得三哥说,要识破来人是否易容改扮,不仅要看面部、衣着,更要观察细节,看看其人的手脚配饰,是否与其身份相当。通常,易容者会在脸上、衣着上下大功夫,而对于手脚配饰,这些细节,往往就疏忽了。
尤其是手,最能袒露来人的年龄、身份、职业与嗜好,要想改变手的模样,其实,比改变脸的模样更难。
南不倒存着一份小心,就着月光,见老头子的左手,瘦骨嶙峋,筋脉绽露,指间皮肤多处开裂,手背上布满老年斑,五个指甲,几乎全是灰指甲。
她顺手在老人的手上捏了一把,手掌老茧重叠,那只手,像锉刀一样……这分明是一双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手啊。
世上没有一个易容高手,会将一双好好的手,顷刻间,变得如此粗粝苍老,即便是三哥,也不能。
至此,南不倒的一点戒备之心,一扫而光,心里充满了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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