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可立死(1/2)
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中逃窜,有多难?当身后是成百上千的幽州弓骑时。
他们这几百疲兵,想要逃脱以逸待劳之兵的追击,无异于痴人说梦。
尽管天气越来越冷,文丑却被战马颠地衣甲内汗流浃背,有些汗是热的,也有些汗,是冷的。
跟着战马一路狂奔的军卒气喘吁吁,不断有人脱队向四周逃逸或是躲藏,越来越多的人看出来,身后那支敌军的目的是生擒文将军,他们从别处跑了也不会有人去追赶。逃窜不过数里,身旁军卒已不到二百。
有些人是是在跑不动脱队,有些人则是向两边做了逃卒,更有些没骨气的直接蹲在原地丢下兵甲投降,希望能保住一条性命。
“将军,军卒越来越少,体力尽疲,许多人都跑不动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帐下骑督嗓音嘶哑,一路上不知传下了多少道命令,但这比起溃败都无济于事,黝黑的汉子回首望向部下军卒,能跟上的八成都是骑兵,属于淳于琼的兵马已经在路上散尽,“能跑动的不到一队,将军,不如降了吧?”
文丑没有说话,一手擎矛一手攥绑着淳于琼的坐骑缰绳,威武的身形此时却万分落魄,只是沉默不许地继续前驱。
投降啊,文丑不是没有想过。
身后是成百上千的敌军漫山遍野追逐,东去十余里的弓高城未必能守,而固若金汤的南皮城却还有上百里路。
上百里……即使是钢铁打成的汉子无所畏惧,也要动动脑筋去思虑后路了。
何况文丑心里,是慌乱而畏惧的,只是波涛汹涌的内心被坚如磐石的甲胄隐藏起来。谁能无惧,便是易地而处,他燕仲卿就能无惧了吗?还是说当自己驰马擎矛时那张儁义不会畏惧!
是人都有畏惧之心,于文丑看来,领兵将帅更要知晓畏惧。不知畏惧者不过一莽夫,终将置万千部下性命于不顾!
文丑知道畏惧,可他不能投降。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不能投降,颜良自突营燃起观津城西那场大火后毫无消息生死不知,淳于琼身受重伤眼看命不久矣,渤海军屯于冀州的三部大将仅剩自己尚且头脑清醒……他可以夺淳于琼的兵权,因为即便淳于琼安泰健康时领兵作战也未必强于自己,何况是邪毒入体头脑不明;但他也同样知晓在坐镇一方,淳于琼亦强过他。
他必须把淳于琼送回南皮主持大局!
南皮城可以由袁谭坐镇冀州之事,但若只有他一个,在兵势上不占优势。何况那些渤海为袁本初引为肱骨的冀州士人,恐怕未必可靠。正如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天下永远是皇帝的,但统治地方的权力掌握在士人大族手中。袁氏在冀州,冀州士人诚信归附,为渤海郡的发展出了大力气,但这个前提都建立在袁氏仍旧掌握渤海甚至冀州东部大片势力的前提下。
一旦南皮失守,袁谭自南皮城败退,袁氏旗下的冀州士人还靠得住吗?他们所掌握最大的优势,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当这片土地悬挂燕氏旗帜与可笑的宗彝章纹,冀州士人除了学识,又与其他士人有何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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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他们每一个兵法战策,每一条为政举措,是因为熟悉这片土地与这里生存的百姓、民风习俗,失去了这些,冀州士人会虽袁氏南迁青州还是归附燕氏呢?
但文丑不同,他是冀州豪族出身的武人,自负勇武有力,自黄巾后与颜良投奔洛阳显贵袁绍,便被引为宾客,袁氏从不曾亏待他。甚至在袁氏一度与公孙平分冀州时,文颜两族多为显贵,应有地位,袁氏给他们了。
献出应有的忠诚勇武,也是理所应当。
“冯校尉,你且去投降吧,告诉他们文某带着淳于将军向东跑了,敌将应当不会为难你等。”文丑自马上跃下,他的胯衣被磨破,扯下襟袍系于腿上,转头在心中微微叹气,转头对校尉冯礼道:“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文某已至山穷水尽,冯校尉若走,文某不会阻拦。”
冯礼本见燕军势大,确有投降之意,可如今文丑却一副垓下霸王英雄末路之样,反倒令其心头打鼓,对文丑奉劝道:“将军东去南皮尚有百里之遥,又携淳于将军病体,恐不能到达,不如……”
冯礼也不是非要投降不可,只是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罢了,便是投降燕氏,难道还能比在袁氏过的更好吗?北方三面争霸,算上已死的公孙瓒,燕北算是对部下最小气的一个了,像袁绍的车骑将军、公孙瓒的征东将军,他们部下将军少说四五个,尤其袁绍部下若算上偏将军之类的小将军,那可要有十七八个……燕氏呢?到了去年才表了辽东田国让为裨将,将军位拢共仨!
那王门领着两三万人投降,最后才不过是官职不动,仍旧任常山相,可兵权确实被剥得一干二净,更别说他这个没兵的校尉了!
“但凡有活路的机会,冯某便不愿舍将军而去。只是目下我等兵不足曲,尚有昏死的淳于将军。”冯礼看向马背上昏迷的淳于琼越加神色不善,心道若非淳于琼开城,目下观津仍可保持守势,万众之军也不至于一夜之间便被击溃,言下之意便是要舍弃淳于琼留给后面的追兵,以期其放过余者。
文丑何尝不知冯礼的想法,心中对此人感到不屑,眯眼道:“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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