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4 妙计难施(2/3)
士。这当中既有亡籍官奴吏家,也有亲长没于战乱的孤女。京畿虽好,于她们却无太大关联,边镇或是苦寒,但若真如传言中那么美好,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于是在这喧闹的气氛中,豫州军也开始准备踏上归途。当然也不能说走就走,君王赏赐、台中封赏这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得以落实。
兴男公主对于都内的热闹倒是不甚关注,此时只是满心欢喜准备着过江北上寻夫。她也明白自己这决定有些草率,皇太后未必就会准许,但这娘子幼来便与夫郎相伴,性格也颇类同,不乏果决,一旦心里有了决定,便立刻付诸实际,不再考虑可不可行。
思久成疾,她是恨不能将都内家中所有都搬上江北去,唯恐夫郎在江北饮食起居都不如都内得宜。但也明白此去运力有限,不可能由她任性。于是也就耐着性子精简再精简,每天都在考虑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
这一日,兴男公主还在都南别业拣选行李,没过多久家人便来禀告,言道台中有讯请公主归家做准备等待接受封赏诏书。至于封赏的内容也有透露,乃是一次大封,不仅仅只是加封食邑,而是直接提升为县公!
兴男公主得讯之后,初时也是惊喜。她家夫郎越荣耀,她便越高兴。更何况如今内外封公者不乏,就连他家阿翁都已是郡公,但这些公爵要么是壮年老迈,要么是袭传自家族亲长。真正以自己功事而封公者,且还是弱冠之年,简直就是中朝以来绝无仅有!
但在欣喜过后,兴男公主却又有几分不满。要知道接受封爵乃是非常严肃之事,自有一套严谨缜密章程,仪门、章服、家院、仪驾、封户等等诸多礼制需要交涉,而且还要归宗报喜,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做不完。
如今夫郎又不在家,嫡亲的家长也都在乡中,一旦受诏,后续的交涉必然需要公主亲自坐镇。如此一来,她想要跟随豫州军赴镇的计划必然会受耽搁。
所以在略一沉吟后,兴男公主便吩咐家令任球入台细禀,不打算在府上受诏,请宣诏者过江入镇宣告。
可是很快,任球便又来回报,言道台中固执,希望公主能尽快受诏,以稳定新胜军士之人心。
兴男公主听到这回报,眉头便忍不住皱起来。她相伴夫郎多年,虽然思维没有那么缜密,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诸事不晓的闺阁妇人,略加沉吟便察觉到台中这态度略有蹊跷。
早先迟迟没有决议,甚至兴男公主还几次入苑在母后面前多有抱怨。可是现在决定作得这么快,而且一旦有了决定便要让她家尽快受诏,仿佛一刻都等不了。既然这么急,早先为什么迟迟没有声息?
这当中透出一丝古怪,兴男公主虽然想不明白,但却从心里不愿耽搁过江的行程。既然台中已经制诏,那在家里受和在台中受又有什么区别?
莫非母后已经察知她要过江,想要以此相阻?
“关闭家门,就说我身抱微恙,正在钟山别业休养,旬日内都不便归都受诏!”
有了这个想法,兴男公主心内顿时生出与人斗智的乐趣,她家里连人都没有,还能怎么受诏?想要宣诏,还不得乖乖过江去!更何况,既然要以大封来稳定新胜之军的军心,军前宣诏,效果不是更好?
台内那些人不想过江奔走一趟,凭什么要她在家迁就,错过行程?
于是应付过这一件事,兴男公主又开始喜孜孜亲自指点家人整理行装。然而过后不久,家人便又来报,台中宣诏官员已经直往钟山别业而去,询问该要怎么应对。
得知这汇报,兴男公主便有些恼怒,这些人简直太过份!她家夫郎不辞辛劳凶险,远赴江北创建功业,这些人怎么就那么矜贵?不依不饶,不肯过江,偏要在都中授爵!
心内存了这一份怨气,在兴男公主看来,这已经不是受不受诏的问题,简直就是对她家夫郎的一种轻视!你们不肯过江去,偏要在都中不依不饶的纠缠,要么就不受封,要么就一定要过江才受!
既然躲不过,那就迎上去!
心内有了决定,兴男公主当即便命家人备好车驾,疾往台城而去。顺便吩咐家人,转告都内沈氏亲长,在没有一个说法之前,任何一家都不准接待台内封赏官员!
此时,台城内几位台辅凑在一起,心情也不乏焦灼恶劣。尤其中书令褚翜,脸色更有几分阴郁。
豫州大捷,瞩目者本来就众多,封赏迟迟拖延不决,也让人凭生许多猜测。褚翜虽然司职中书,照管诏令,但本身并不是一个强势的执政,话语权较之故中书庾亮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关于沈维周的具体封赏问题上,他也不能一言决之。
得了王丞相的指点,褚翜想出这样一个妙招来,但想要做成实局也不轻松。这两日在台内分别约见太常、光禄等重臣,屡作沟通,加上王丞相虽未亲自出面,但暗里也帮了一些忙,这才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达成一个共识。
诏令制成,送呈苑内倒还轻松,很快就获得了皇太后的批准,甚至褚翜还久违的得了皇太后的几句夸赞。言语神态中对她家婿子的关爱,让褚翜都难免略感羡慕。但这一份关爱若是不合时宜,也实在不是一桩幸事。
于是在台中绝大多数人还不清楚的情况下,这一份诏书便已经制成,而后便是前往沈家宣诏了。这本来是最没有难度的一个环节,如今沈充父子俱不在都中,余者嫡亲也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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