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八章 亏欠(三)(1/2)
山下树林中突然燃起一缕黑烟,无论是帐篷内的灵山军,还是山上避难的百姓,皆不知这黑烟是谁放的。
山上的人,不知谁提起了这么一句,“不会是阿冬吧?方才看着她捡了不少柴火下山去了。”
“你说什么?”颜宋连忙进洞查看,果真没有阿秋的身影,却瞥见了另一个女子。
“阿冬……你怎么在这儿?”
阿冬看着洞外的黑烟,浅浅一笑,“我同公子一道上来的,小姐又何故大惊小怪的。”
颜宋轻出了一口气,看着她,“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倘若做过一件坏事,却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那她便会继续做第二件,甚至第三件。如今一看,你错的太多了。”
“小姐不必对我说教,为人为己,人之常情罢了。”阿冬说着弹去自己身上的泥水,像是突然轻松起来。
“阿秋失踪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阿冬笑着摇头,装作仔细思量的样子回道,“我是真的不知,阿秋,到底去了何处。”
颜宋伸手直接扣住她的喉口,“黑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指示阿秋去放的黑烟!?”
她的脸顿时涨红,颜宋的表情就如同当初用匕首杀死那个杀手一般,充满了杀气。阿冬气势立即弱了下来,一五一十交代了,“我,我只是说放黑烟,能够让灵山军退兵,谁晓得,那傻子竟真的相信了……哈,哈哈……”她猛地抬手,这一掌还未打下,却被辰月冲上来拦住。
“颜姑娘,你这是干嘛?”
她无奈一松手,阿冬立即变了一个人,求饶道,“公子,救救我。阿秋独自下山,小姐非要冤枉是我干的,公子,不是我,真的不是……山下驻军那么多,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阿秋吧!”
辰月此时也没空理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立刻转身往山下赶去。颜宋想不到,昔日在自己身边只不过有些玩闹的丫头,如今竟心机深重成这样,怪只怪当初没有将那事戳破,害了两个人。
的确,阿冬心里盘算的确实不错,设计让阿秋自寻死路,反倒让辰月能够重回灵山军,一石二鸟之计她之前都没想到。只要能离开这个穷地方,只要阿秋死了,那辰月还有辰家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顺着树林中的那股子黑烟,他终于寻得了阿秋的下落。只不过听到的却是一阵阵淫笑,伴着微弱的泣声,在这个树林里来回地徘徊。
盛夏清风徐徐,本是能吹走浮躁,但此刻看着这样一个画面,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从腰间掏出匕首,如箭脱弦向那些人冲去。割喉,割腕,他甚至用了最残忍的方法杀他们也无法平复内心的仇恨。那些人的惨叫声,伴着微微弱弱的哭泣,像是要与这合欢花一同埋入尘土。
支离破碎的心,随着血泪留下,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身体却好似已经不在了。合欢花夹在她的衣襟内,像是一朵朵血莲从身体里盛开,血泪将她所有的不情愿与不甘心凝结。她最终成了一具不愿动,也不愿说话的死尸,即便还有微弱的呼吸,灵魂却早已在这世上被残害了。
辰月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感受着她的恐惧和不安,从手心里蔓延开。他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可阿秋的心依然死了,试问一个死人能够做出什么反应来。那突如其来的血腥味,是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来的,如同那凋谢的合欢一般,那上天眷顾最。
咬舌自尽,在这最后,她留下了最后的尊严,却始终不愿意原谅他。
心如木石,淤血难疏,他抓着她的手一拳一拳地打在自己的胸口,怒吼如战鼓阵阵在树林间穿梭不停。他此生遇见过狼,遇见过数不清想要杀他的人,到最后他都能全身而退。但为何当初河岸边踏歌而行,上巳佳节要得草绳,如今一想却如同剜心,疼痛不已。
阿冬扶着他的身子,劝道,“公子切勿伤心过度,阿秋定是不甘受辱才自尽了。”
匕首从指尖灵活一动,辰月紧握刀柄,直指她的脸,刀尖划过皮肤,迅雷之间,伤口血流不止。辰月竟在阿冬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看着着实生疼。
“我的脸,我的脸,公子,公子……”她也捂着脸哭喊着,手在土里扒拉着什么,仿佛又抓到那土里的合欢,吓得将身子使劲往后挪。
“我早不该信你,你蛇蝎心肠。明知阿秋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贸然顶替不说,竟几番设计陷害她……”
血混着泥土渗进她的衣服内,她的整个眼神几乎是恐惧无助,她用那双血手攥紧了他的衣摆,哀求道,“公子,阿冬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一切都是她,是她不肯放过我!都是她的错,对,都是她……”阿冬握紧手里的土,再敷在自己的脸上,像是那样就能将伤痕掩饰住,她活得可怜,毕竟可恨之人会有可怜之时。
“她?”辰月的眼中本含着泪,却在一声冷笑之后再次缩了回去,“她没有原谅我,她在恨你的同时,也恨了我。”
辰公子,我是个很幸运的人,起码在遇见你之前,阿秋我都是被上天眷顾的。或许,当初救你是错,与你争辩也是错,送你草环更是错。我想再做回那个被上天眷恋的阿秋,辰家公子,就此放过我,好不好?
……
只剩一声轻笑,这段情还未开始,却已蚀骨刻心。他终究放走了她,在这合欢盛开百里的日子,与那黄土一般消失在这个世上。他看着她手腕上的草环,上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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