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家人(三)(1/2)
山寨上的第三日清晨,他比谁都起得早。可能睡不惯山上的竹床,因为他比谁都要挑剔睡的地方。
好久没有见过日出,东方的那一抹光有些刺眼,不比他风吟殿内蜡烛温和的颜色。像是从黑暗中迸发而出的色彩,亮丽眩目。
“殿下也起了?真是好久没见过如此壮丽的日出。”
他回头,颜宋披着外衣眼里还捎带些困意,莫不是自己走出房门声响太大。
“唉!是啊,壮丽的日出!”他重复了那句话,却好似有些感概之情在这其中。
“在风吟殿大概也能瞧见吧?”
风吟殿当时的选址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玉都地势算是丘陵,四处也没环绕的山,视野开阔。而皇城是玉都的高地,风吟殿则是皇城的高地,视野更是开阔,日出的景象一定更好。
“我没注意过,或许,比这更漂亮。”
她心里突然疙瘩一下,因为还有一事,比他身上那几人更奇怪。就是风吟殿没有一扇窗,能够透光的就只有一扇门。风吟殿只有数不尽的蜡烛,却透不进一点阳光。
她问:“殿下是畏惧光吗?”
他眼神疑惑一下,转而苦笑,“怎么,你觉得这世上还有我畏惧的事吗?”
凡事都不动摇他那颗风平浪静的心,算是无畏,还是无情。就算再那么密不透风的城墙,也会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那风吟殿——为何只有烛光,没有窗?”
他的确有事隐瞒,只是回过头又笑着看她,“阿绮,你是不是过于关心我了?”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喊出阿绮二字,虽说是她自己说出的名字,但那个专属于阿恒的名字,从今日起,不再是专属。只是从那个人的嘴里说出,好像也并不是讨厌。
她望着天边的朝阳一跃而起的一瞬,“我记得周国神医曾说过,只要你走出那件事,你的病或许就能痊愈。你就不想这病能够好?”
那件事说的,自然就是小离和他小时候的经历。虽然曾听风尘说过故事的大概,但她总有种感觉,故事没那么简单。
“阿绮。”
“恩?”
“要是我们再熟一些就好了,那样我的这些故事就能讲给你听。”
大概是委婉地拒绝,他既不想说她也不必问。看着朝阳的颜色,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那个少年满身是伤,站在阳光下,手里攥着糖葫芦。他的样貌和那朝阳的颜色混在一起,让她也开始有些迷糊了。玉恒和她为什么会失去小时候的记忆,那个糖葫芦又是什么?他又为何会满身是伤?
她一边说服着玉乾能够走出小离的故事,可她自己却也一直无法放下,阿恒救她的事。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呢?
一番梳洗过后,她见那个柱子旁已经没了玉乾的踪影。从楼上望下去,他和张子成正坐在凉亭内小憩,只是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清晰。
“子成兄,昨日人多,我不方便问一些事,今日倒是个好时机。”
“殿下想问什么?当年的事吗?”
他尝了一口桌上的酒菜,“确实,当年有些事实在离奇。颜太傅身为太学之首,更是万民敬仰的清官,何故会去偷盗这宫鳞玉。”
张子成显然知道些什么,却不知是否能够信任面前的这个皇子,因为这个皇子实在太奇怪,会为了十年前的一场与他毫不相干的案子,不顾生死大老远追到陈国来。
“那我能问殿下一事吗?”
“且说无妨。”
“您贵为一国太子,难不成只是为了当年之事跑到陈国来?”
他眼中一沉,自然颜宋只是个借口,他这次来陈国,也确实是为了当年之事。
“当年,在玉都皇城,颜太傅对我有救命之恩。那宫鳞玉丢失时,我曾在内学堂见着过一份信,写信之人应该是个女子,且和太傅关系密切。”
“写信之人——是我祖母。”张子成低眸,“祖母当年也是逼于无奈,我父亲重病,神医说,只有宫鳞玉能够救他的病。”
“这么说,宫鳞玉真是太傅偷的?”
“其实,当年祖父本想向圣上求宫鳞玉治病,只是,还没等祖父动身,宫中便传来宫鳞玉丢失的消息。”
“我记得——”他仔细回忆当年的事,“当时有人见到颜太傅出现在藏宝阁,之后宫鳞玉又消失,又发现那些书信,才定的罪。”
“我只知道,祖父当年并没有拿到宫鳞玉,而我父亲也没有救回来。”
众人皆说,当年颜太傅是因为偷盗宫鳞玉罢官后,郁郁寡欢而终,可不曾料到,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才一下子病倒。
只是,那宫鳞玉究竟是何人所盗?
张子成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问,“殿下,其实那宫鳞玉确实是个宝贝,有很多人觊觎也是常理。”
“哦?那宫鳞玉是个宝贝?”
方才也说起过,宫鳞玉能够治病,而且不同于平常的药。听名字,那也不过是一块玉石,并不是药石。
“殿下可听过肉灵芝?”
他眼中一亮,“你是说——长生不老药?”
张子成点头,“秦始皇曾派徐福去找寻长生不老药,也就是肉灵芝,相传,徐福当年找寻的就是此物。”
“难不成,此物就是……”
张子成也不敢确定,“我也只是听祖母说起过,那宫鳞玉本是徐福后人世代相传的宝物,流转至今,却在玉都的藏宝阁内找到。”
如此说来,这块简单的玉石没准真的有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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