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同表现(2/3)
,这是伯父的意思。夺情之议乃是陷伯父于不孝,其心可诛!不如伯父这便动身离京,以示自己清白,免得百官误会伯父,生出许多无端猜测有损伯父清名。”“好了!”张居正打断顾实的话,回够身来见顾实那副惶恐模样,又安慰道:“你的想法老夫已经清楚了,不必想那么多。说这话的人未必有什么坏心,也许只是觉得朝廷里离不了我张居正也不一定。反正这事最后还是要看万岁的意思,不是说有人想要我留下,我就一定要留下的,你这么大惊小怪,就失了世家子弟的沉稳。为官者,不管到什么时候,心都要稳当,想想你大父,东华公在世之时,可是比你沉稳多了。要多向老人学习,不可毛躁,尤其我们读书人,养气功夫是必修的功课,如果连这份沉稳都没有,又怎么做大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顾实退去不久,张居正就招呼了游七过来,又过了一阵,一身素衣的范进便来到花园之中。这里其实已经是内宅范围,一般外客无从进入,范进上次来这里,还是穿女装,这次是第一次男装进入,于其内心深处颇有些得意,自觉这一小步迈出,实际距离张舜卿的香闺就近了一大截。
行过礼,张居正依旧在前面走着,范进于其后跟随。张居正不怒自威,自身的气场非常强大,与他在一起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其影响,而不自觉地被他掌握节奏。但是范进算是个例外,张居正发现,自己的脚步影响不了范进,他走路的时候虽然也很恭敬,但不是按着自己的步子走,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变,这在身边的人尤其是年轻人里,倒是很少见的事。走了一段路,张居正才道:
“今天老夫进宫请辞,万岁说起吕翁做事手脚缓慢,若是他日豫所知道是你搞的鬼,看你怎么交代?”
“回相国的示,小侄并未搞什么鬼,只是让吕翁尽自己人臣本分而已。偌大一个国家,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发生,身为宰辅就该处理那么多事,这是他应有的能力。不管他为人有多好,事情做不来,就不该占着那个位置。国朝用人,有时候喜欢先看这个人的操守,再看这个人的品行,最后看能力。这其实不是个错误,毕竟一个人操守品行不好,很多时候是会坏事的。可是具体岗位不同,各方面参考的优先程度也应有差。比如一个言官,又或是户部官,自然是品行操守为第一,可若是事务官,还是要先看他能否胜任。德可配位才具不及,一样不适合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尤其是首辅的位置上,更是如此,地方的亲民官若是才不能配位,不过是损害一地。于首辅的位置上,则是有误于一国。所以吕翁的操守多好,小侄认为没有什么意义,关键还是看他能不能干活。事实证明,他差的远,所以不适合留下。”
张居正道:“让六部同时上这么多奏章,又让通政司把可以压下的奏章也当做紧急推上去,这怎么看也不是君子手段。本来老夫也不想如此的,可是……老夫要走的本就是一条非常之路,偶尔用些非常手段,也是无奈之举。双林那得到些消息,几位皇亲国戚已经准备游说豫所,不再提检地之事。即使游说不成,他们也会想出方法来破坏。”
“这些人都是势要,手下有的是家奴,一些府里也有着亡命之徒。到时候把负责检地的官吏打杀几个,闹出些大事来,以吕翁的为人,多半就会退下来。”范进道:“这种手段在广东行新法时,也有人使过。京师里的权贵可能用的手段更高明些,但万变不离其宗。非有足够的魄力,才能让清丈田地的事能推行下去,而这种魄力,吕豫所是没有的。”
张居正道:“不止他没有,其实大多数人,都没有这种魄力。嘉靖八年时,户部清查田地。洪武年湖广田额二百二十万,存二十三万,失额一百九十七万;河南额田一百四十四万,存四十一万,失额一百零三万。又,天下户口,洪武初年一千六十五万,弘治四年承平已久,户仅九百一十一万。而这还是以弘治年为限,自洪武至弘治,失田户小半,到如今失去多少,又有谁算的出,又有谁敢算?这个数字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可是造成田地户口流失的原因,却远比数字更让人担忧。如果不变一变,再过几十年,我们大明还有多少可以收税的田地户口,谁又说的好?当时世庙也曾下旨清查田地户口,结果查下去查到了什么?洪武初年山西晋王府岁支禄一万石,增郡爵而下,共支八十七万石有奇,加八十七倍。止一地藩府便有如此变化,全国宗室藩王,不胜其数,其禄米不足,便夺民田,这一部分又是多大的亏空?谁又能查,谁又敢查?是以,即便以世庙亲自颁旨,此事依旧不了了之。如今张某重提检地之事,他们如何不惊不恨?怕是恨不得把张某食肉寝皮,方趁其心!吕豫所这么个老成君子,自然而然就是众望所归的贤相,你用计谋算计吕相,他日事迹败露,这些人谁会放过你?你不怕么?”
范进道:“说实话,小侄是很怕的。毕竟小侄也有亲族,也有高堂老母,怎么可能不怕?但是怕也没有退路。如果这个时候怕了,将来又怎么办呢?”
“将来?什么将来?”
“相爷纵有旷世之才,亦得需要有人为相爷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清丈田地,得有人去做,清查户口得有人去查。相爷身为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能亲持此贱业,小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