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幸之人(1/2)
小小的箱子让廖沉感觉难以呼吸。
他身形不算矮小,只是营养不良偏瘦。这个箱子大概只能容下一个小孩子。如果是他小时候,说不定钻的进来。廖沉思考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箱子里,捉迷藏,小孩子通常找不到地方,就有可能藏进这种极有可能再出不去的地方。
对了,这真的是箱子吗?他看不见外面,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其他情况……廖沉自我怀疑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对男女的声音。
“那孩子死哪去了?到处都找不到!”女性开始发脾气,劝阻她的是一个柔和,但充满机械感的男声:“大约又去迷宫玩了,夫人,您不要生气。我再去找找。”
“下午还有钢琴课和芭蕾课!如果找到她,回来的时候准备好鞭子。不知长进,肯定是欠打了。”过来半响,女性凉薄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是一个人离开的脚步声。
不是的,不是的,妈妈,您听我说啊……!
从脑海内涌出类似的声音,廖沉立刻想起来到基地之前的那次车祸。
也是这样从脑内涌出的声音。
负面的情感立刻涌入了廖沉的内心,无助,痛苦。他无法动弹,只能听着幼小的孩童的悲鸣。
廖沉变得冷静下来。他默默在内心记上一笔。家庭暴力。廖沉刚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待在箱子里很长时间,箱子就被打开了,瞬间落下的光芒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他眨了好久的眼睛才觉得自己能勉强看清。一只粗糙的手将他拉了出去。
这是个露台。罗马式的圆柱和穹顶,粉嫩的蔷薇与深绿色的荆棘相互缠绕着在白色的柱子上,像是花园的一部分。
“对不起啊,我去开会,把你忘在里面啦。”这次是男性,虽然口头说着道歉,但表情却丝毫看不出来,“要听爸爸的话呀,下次一定要拿第一名,你一定没问题的吧?”
廖沉皱起眉,他没有回答,刚想甩开男人的手,眼前的景色如水波一般扭动起来,一刹那间便成了另一幅风景。
白色的实验室。有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廖沉低头一看,自己穿上了白色制服外套,外套上也有着消毒水的味道。
大脑传递着“疲惫”的信号。想来这里的“主人”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
他的背后是各种精密仪器,一台睡眠中的智脑,刺骨的白色让刚刚饱受刺激的廖沉的双眼感到十分不舒服。实验室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他打开智脑,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早上六点。
随手整理了下桌面乱糟糟的资料,廖沉按它们的名字分类排序。除却白色的资料纸,在底下还压着字迹清秀的黄色稿纸。廖沉盯了一会那些黄色稿纸,抽了一张,折成正方形塞进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正当他对着两份文件发愁时,门口传来了门把被拉动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同样穿着白色制服外套的黄毛青年和盘起深绿色长发的女性前后走了进来。
“早上好!你又睡实验室了啊?怎么样,有进展吗?”青年朝他打招呼。
廖沉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着点点头。回答道:“没问题,我已经开始准备初稿了。”
但说这话的同时,他发自内心的感到一股恶心,廖沉也没法控制,只能黑着脸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收进抽屉,接着快步走出了实验室。新鲜的空气也没让他的恶心感有一分一毫的改善。他只好走到走廊尽头的水池边,用水一遍遍的洗脸。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不好,年轻人别熬夜太久,对身体伤害很大的。”盘起头发的女性似乎追出实验室,把他的脸色不好当做熬夜对身体的影响。
“我没问题。”廖沉强撑出微笑。他越说话,内心空洞般的感觉就越大。
“是吗。”女性担心地看着他:“我们都很期待你的论文,加油啊。”
“恩。”廖沉不再对上女性的目光,他再次洗了一把脸。说实话,他更想进厕所吐一把,这个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了。
在女性回到实验室后,他抽出黄色的稿纸重新看了起来。
上面并非是论文的手稿。
而是崩溃意识之下写出的,满页的“去死”。
注视着那些字和字之间的间隙,廖沉突然感到了风沙吹得脸生疼,手上的纸碎裂成星星般的光点。认真观察着四周,是炸弹之后留下的碎片和废墟。廖沉感到一阵紧张。他对废墟充满了不适感,无法忍受这些留下的毁灭痕迹,以至于一看到就开始发抖。
不过廖沉好歹好记得他是因为“逢生”才来到这里,因此尽全力克制自己,深呼吸好几次,廖沉冷静下来。
白色的制服外套已经变成了迷彩服,带着骨传导耳机,廖沉抬手摸到后颈,那里的链接装置没有消失。想必自己此刻仍然坐在椅子上,在玻璃房里。
与废墟共存的是人类的残骸断肢,那些不规则的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的烟火药气,一看就是爆炸留下的痕迹。极致的荒凉,但他已经无处移开视线。廖沉知道这次驱动自己行动的核心力量是“寻找”,但他找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找什么。
毕竟在这里,在这被彻底破坏的世界的一隅,还能存有什么呢。
视野是一片灰色。他轻轻触碰着那些废墟的残片,默念着打扰了,把每个人的残骸收到一起。
与他本身的冷静形成对比,那股绝望开始不停地涌出,影响着他的行动状态。脚步变得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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