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江山变(1/1)
申府。
案台的一角摆放着一樽暗金色的博山炉,青烟袅袅升起。而正中央摊着一卷地图,翘起的边角有些微微泛黄。申辰恪站在台前,凝视着地图久久没有言语。
半晌,靖北王指了指地图示意他,那是一个红点,正是晋南。
“我知道亲王在想什么。”申辰恪别过眼,淡淡开口。
听到这,靖北王皱紧了眉头。
“亲王的意思,辰恪明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申辰恪轻轻摇了摇头。“可这江山,姓孟。”
“彼窃钩者诛,窃国者候。”靖北王轻轻嗤笑一声,“申将被人暗地里称了那么多年的申候,可还是看不清这局势。”
晋南,位居盛安西部,地理位置极冲,战略形势天成。营川高原以西、南濒临思行河,东有陇南山,北有护国长城,谓之“表里山河”。
而靖北王主要军队就驻军在晋南。
晋南位于明临和盛安的交界处,不夸张的讲,若靖北王倒戈,明临军队若进入盛安,从南从北调集军队也根本来不及,并且从晋南快马加鞭向东直入,不出十天便可抵达京城。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新帝登基,对于手足都是赶尽杀绝以巩固地位,但当今圣上却是实打实的重情之人,即使当年靖北王和武康王也极力争夺皇位,甚至靖北王还多次欲加害他,可还是将晋南这样重要的战略要地分给了靖北王。
当真是不怕叛变了。
也确实是这样,靖北王早些年确实本本分分护守边关,感念着皇上的不杀之恩和手足之情,可最难是人心。
有着令人艳羡的强大军队,占据着得天独厚的战略要塞。一切仿佛都在告诉靖北王,你,就应该坐拥江山。谁不想成为九五之尊,天下臣服?这也应当是靖北王离那位置最近的时刻,通敌叛国便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最近明临派人偷偷来到过晋南,说是愿广结善缘,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隐隐是想要纳入麾下的意思。
算起来靖北王和申辰恪二人关系不错,当年夺嫡时,申辰恪也是站在靖北王这一边,若不是靖北王野心太大,早已引起先王不喜,靖北王和当今圣上年纪相仿,都才华横溢,竟分不出个高下,其实夺嫡胜出也算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偏偏先帝晚年追忆与淑妃的点点滴滴,觉得确实算是对不起他们一家,心怀愧疚的先帝将这种弥补的情感转移到了五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身上。
先帝临死前,传退位诏书给亲信,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的是立五皇子孟行疆为帝,靖北王明明带兵征战有功,以为这皇位应当坐的稳了,却没想到先帝在他出征战后之间定了结局。
明临派来的那些说客其实说到底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靖北王自己骨子里对皇位的渴求和向往一下子就被挑起。
靖北王年关回京,听到宫宴下的一些奴才私底下唤申辰恪为申候,他便大致猜出申辰恪也有逆反之心,便多停留在京城半月,私下和他见了几面,算是回到当年志同道合的状态。
可有谁知他今日又如此犹豫,大约是女儿入宫为妃,若计划败露,连累的人就不止是申府了。
靖北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对面的申辰恪,斟了满满一杯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醉眼朦胧地说:“你就那么想一辈子寄人篱下,和那个江晟渊在朝廷上争个脸红脖子粗?辰恪,我们俩相识那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你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就取决于你怎么想了。”
“你平日里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如今却有些放不开了?被什么束了手脚?”
“我倒是听说江晟渊的女儿回来了,不久后就是宫宴,若孟行疆有意指婚皇子,江家就算做了其靠山,那时我们要再做,可就难了。”
“你且好好想想罢!”
一席话下来,申辰恪有些动摇,女儿如今一路高升,前几日宫里才传回消息,说淑妃娘娘诊出喜脉,他自己固然可以拼上一拼,闯上一闯,那女儿呢?夫人呢?自己的外孙呢?
代价有些大了。
但靖北王的一番话确确实实勾起了申辰恪骨子里年少时的一腔热血,大约每个男儿心中都有一个想要征战四方,辗转沙场,最后一统江山的豪气梦想。
申辰恪眯了眯眼,实在是让人心动的无法拒绝啊......
“也罢,人活一世,总是要博上一搏。”申辰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但若细细看去那笑意又未达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让人不觉有些胆寒。
靖北王心里却是暗自舒了口气,目的总算达成了。
不知何时起的大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靖北王看向窗外,上一秒的云间还透着刺眼的阳光,下一秒仿佛就要倾盆大雨而下。
六月的天,总是变幻莫测。
而这江山,很快也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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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山看了法医秦明发现李现真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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