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忍无可忍(1/2)
徐华恭恭敬敬的凑到钱谦益跟前,点头哈腰的赔笑,“钱翁,你找我?”
钱龙惕酒意上头,斜眼瞧着徐园主,冷冷的说,“徐园主好大的架子,还要不要我亲自来请?”
徐华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拱手赔罪,“内人有疾在身,我回府照料,一听说钱翁有请,气都没喘一口就赶来了。”
钱谦益在众人前要足了面子,这才指了指田弘遇说,“这位是我的贵客,他要买桃花园的花魁,陈沅。”
陈沅是桃花园的台柱子,若是被人卖走了,桃花园的生意便要一落千丈,何况田弘遇出的一千金也太少了些,与强买强卖没什么区别。
但,钱谦益这个东林党的大佬是得罪不起的,徐华为难的说,“这,是圆圆她不愿入京,我也不便为难她。”
钱谦益还未说话,钱龙惕已将酒杯扔在了桌子上,冷哼一声,“苏州府知府陈洪谧是我叔伯的密友,你再敢说个不字,这个桃花园明日也不必开了。”
他搬出了官府来压人,没什么官府背景的徐华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手说,“卖,卖,我卖。”
钱龙惕冷然问,“多少?”
在这帮披着文人外皮的恶霸面前,徐华哪儿有议价权?试探的问,“一千金?!”
钱龙惕冷笑说,“一千金也太贵了些,我看七百金吧!”
以陈沅的身价,一千金都算是强买强卖,何况七百金?
徐华为难的连连搓手,哭丧着脸说,“七百金?钱翁,再加点,再加点。”
飞扬跋扈的钱龙惕见他竟还支支吾吾的不同意,冷然说,“八百金,不能再高。”
徐华遇上这些个和强盗差不多的主儿,只能自认倒霉,唉声叹气的说,“好,好,就八百金!”
方原听了一愣,钱谦益依仗着声望强买强卖,只花八百金买了陈沅,余下的三千两金子就中饱私囊了。
田弘遇还真是慷公家之慨,当然他的私心方原已是心知肚明,买陈沅只是目的之一,余下的金子既是给钱谦益的中介费,也是打通钱谦益的买路钱。以钱谦益在江南的声望,田弘遇若逃难到了江南,也有个庇护之所。
这个田弘遇,既得了美人,又打通了关系,还转移了家产,从头到尾一分钱不花,全是崇祯内库的皇银买单,果然是一箭三雕的好买卖,真是只老狐狸啊!
徐华令仆人点清了八百金,又支支吾吾的问,“钱翁,桃花园是卖了,圆圆她若是执意不去呢?”
钱龙惕眼角的余光瞥过了方原一眼,想起之前他的出言不逊,冷然说,“不还有锦衣卫的?这些锦衣卫能不能打过后金,流寇还是未知之数,押送一个女流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他这话一出口,就是对方原、对锦衣卫公然的挑衅,更是质疑方原大败后金鞑子的战报是虚报战功,在场的众人除了田弘遇、柳如是等寥寥几人,是哄堂大笑!
这阵阵的笑声就像是一记记耳光打在方原的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方原猛地起身,将桌子用力一掀,桌子上酒菜洒落一地。
他擎出绣春刀遥指着诸人,厉声呵斥,“大胆钱龙惕!公然私吞皇银内帑三千两百金,按大明律,应押回诏狱受审!”
方原直接就给钱龙惕安了一个私吞皇银的重罪,目标直指钱谦益的侄子,就是打狗给主人看。
“来人,给我拿下钱龙惕问罪!”
隔壁包房的秦展一听他下令,领着十来个锦衣卫齐刷刷的杀了进来,捉着钱龙惕就捆了个结结实实。
变故陡发,身为东林党领袖的钱谦益是脸色一沉,冲众人使房里虞山诗派的众文人便想上前抢人,却被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钱龙惕大喊大叫,“朝廷鹰犬杀人啦!朝廷鹰犬杀人啦!”
他开始煽风点火,其他包房里闻讯的文人蜂拥而至,堵在包房外,抬椅子的抬椅子,挥拳头的挥拳头,与方原带来的锦衣卫丝毫不让的对峙,仗着人多势众,全无半点惧色。
田弘遇吓得脸色一沉,冲着方原呵斥,“方总旗,这是做什么啊?误会!误会!”
方原持刀立在众人之前,瞥过田弘遇一眼,“田国丈,买卖陈沅只需要八百金,钱龙惕却收了四千金,这是我亲眼所见,怎会是误会?!要不,我押了钱龙惕回京城,在陛下面前对质?”
田弘遇也是行贿受贿的参与者之一,哪儿敢回去对质?连忙摇手说,“这也不必!这也不必!”
钱龙惕被锦衣卫捆了个结结实实,犹自凛然不惧的望着方原,厉声呵斥,“阉党鹰犬,你还当如今是魏阉乱政之时?!当苏州府是北京城啊?!”
瞿式耜举起一个木椅子,指着方原面门说,“杀不干净的魏阉余孽,要威风滚回北京城去威风,立刻放人,不然你们全出不了苏州府!”
两人一口一个鹰犬,魏阉余孽,方原和一众锦衣卫听得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劈了这帮文人。
方原的目光落在真正能做主的钱谦益的身上,沉声说,“钱翁,你是什么说法?”
钱谦益仍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位上,从容的说,“方总旗,是吧!当朝首辅周延儒与我也有交情,你捉人走倒是一时痛快,可知后果啊?!谁能护你?方正化,还是王承恩?”
柳如是也上来劝解说,“方统领,本就是酒席间的小事一桩,先放人,再从长计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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