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宋氏父子(1/2)
大裕景运三十三年秋末,盘踞津门关外长达数月之久的戎国大军悄然北撤,至此,这场持续了近半载的边境战争终于结束。
在奉旨将北境军重新整编完毕之后,是年冬末,靖远大将军宋行野率援北军班师回朝。
裕帝浩星潇启在大庆殿中召见了宋行野,对这位凯旋而归的大将军甚为嘉许,随即下旨敕封其为靖远侯,爵位世袭。
靖远侯麾下诸将lùn_gōng皆有封赏,而其子宋青锋也因战功卓著,擢升为正五品的禁军副统领。
一时间,皇上钦赐的靖远侯府门前,真可谓是贺客如云,前来送礼的车马也是川流不息。然而这些访客和礼品却都被毫不客气地拒之门外,无一能进得了侯府。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风光正盛的宋侯爷竟然效仿当年定亲王受封后的做法,上书皇帝陛下,自称年老体弱,难堪大任,故欲辞去一应朝职,退居府中休养。
皇帝陛下宽仁圣明,体恤功臣,在对宋侯温言抚慰一番之后,当即准其所请,并御赐了诸多封赏,另恩封加授其子宋青锋为威远将军,领四品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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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新年。
大年初一,按照历年的规矩,百官皆要一大早便进宫去给皇帝陛下拜年,称为正旦大朝会。朝会之后,还要吃皇上赏下的正旦宴,几乎是这一整日都要耗在宫中陪皇上玩乐。
到了年初二,亲朋故旧们才开始相互走动起来。一大早,宋行野便带着独子宋青锋来定亲王府中拜年。在厅中稍坐片刻之后,浩星明睿便将他们父子请进了书房中密谈。
“此刻宋侯心中必是有着诸多疑惑难解,”面对着宋行野那张如岩石般坚硬冷峻的脸,浩星明睿从容不迫地笑了笑,“故而这一大早便急着来登门求证。”
宋行野沉声答道:“一大早便来王爷府上打扰,确是失礼之至。只怪宋某是个性急之人,若是得不到答案,心中便日日难安。可是王爷既然早有吩咐,一切事情都要等到年后再说,宋某当然不敢违命。如今这年算是已经过了,故而才敢前来拜会王爷,还望王爷能为宋某释疑解惑。”
浩星明睿点了点头,平静地开口问道:“宋侯是何时开始对我的身份起疑的?”
宋行野的脸上掠过一丝惭色,“宋某愚钝,早前竟是一直未曾发觉有异。直至那日班师返京,王爷奉旨在城门外亲迎,看到王爷骑在马上的身姿,我才惊觉你绝不是当年的那位定王殿下!”
浩星明睿哈哈一笑,“宋侯昔日是定王的副将,曾追随他驰骋沙场多年,见得最多的自然是他骑在马上的英姿,我因此露出了马脚,倒也算不上丢脸。只是既然当时宋侯已对我起疑,为何在收到我派人送去的密函之后,依然照函中所嘱,立即向皇上告老辞官呢?”
宋行野“嘿”了一声,“一来我原本就不想再继续当这个官,你信中所说,刚好也正中我的下怀。二来我虽知你不是定王,但你既然有他的信物,便应是他所信赖之人,我自然也不会怀疑你的用心。”
浩星明睿点了点头,肃然起身行礼道:“在下明睿,见过宋将军。早就听王爷说过,宋将军为人忠勇率直,今日一见,确是令人敬服!”
宋行野忙起身还礼,“宋某一介武夫,一向直来直去惯了,得罪之处,还请明先生见谅!”
浩星明睿含笑道:“既然彼此已经见过,今后我们即便在私下谈话时,也还是用原来的称呼为宜,以免在外人面前一时忘记了改口,出了纰漏就不好办了。”
宋行野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又急着追问道:“明——,哦,王爷,能否告诉我定王殿下现在何处?我何时才可以见到他?”
“宋侯请稍安勿躁,定王殿下目前处境艰难,暂时还不便与你相见。”
宋行野满脸失望地叹息了一声,“当年他被刺客所伤,从此在府中卧床休养,闭门谢客,就连我等这些老部下也不得见。后来因克扣军饷一事,我与兵部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挂印辞官。在归乡前,我总算是见上了他一面。当时他便叮嘱我要好好抚养锋儿,切记勿要再重返朝堂,更不要再回来看他。
没想到二十年后,竟是他向皇上举荐我挂帅出征。看到他的信物时,我并未多想,既然国家有难,身为男儿自当以身报国,万死不辞。及至来到京城之后,我虽察觉出有些不对,但是军情危急,容不得片刻犹疑,我只能怀着心中的那丝疑虑奔赴北境抗敌。
驻军北境之时,我收到过你派人传来的密函,上面所写的那些退敌守城之策确是精辟独到,对我极有助益。那些密函的字迹或可伪造,但其中的用兵之道却是他一向的作风,于是我便打消了心中的那少许疑虑,将全部心思皆用于对敌作战。说起来,我能有今日之功,实是拜定王殿下所赐。而今我既知他身处险境,却只能在此坐视旁观,不能援手相助,又如何能称得上什么忠勇?!”
“宋侯言重了!您的忠勇,定王殿下岂会不知?只是当前局势微妙,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而殿下又被皇上所忌,不宜抛头露面,故而才由我这个替身周旋其间,这也是对殿下的一种保护。宋侯若真想相帮殿下,便须听从他的吩咐,暂时安居府中,静观其变。待到需要侯爷效力之时,我自会提前知会,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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