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会师(1/2)
“世忠,李世忠!”萧世廉在遍地都是石头、箭矢和尸体的城墙上快步向前走。
鲜血沾染了半边城墙,一名名士卒静静的靠在城垛上,只有一双还在转动的眼睛告诉萧世廉,这些还是活人。而更多的将士则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遍布城墙的每一个角落。城垛旁边还有很多的北周人的尸体,一个个眼睛圆瞪,显然对于自己被这样单薄的城墙挡住、被这样少的敌人击退很是震惊。
一开始的时候,守军还有力气把敌人的尸体丢下去,但是到了后来,尸体太多了,甚至都已经超过了城上守军的数量,又如何还能丢的下去?
“李世忠,你他娘的死到哪里去了!”萧世廉的眼睛已经模糊,他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这城上到底都经历了怎样的恶战,但是他很清楚,这必将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而且他更清楚,李荩忱实现了他“不教胡马度阴山”的豪言壮语。
这章山,真的成了尉迟迥和北周人的“阴山”。
可是现在李荩忱又去哪儿了?
这一刻萧世廉最后悔的就是把李荩忱丢在了这章山郡,哪怕是他知道当时的他而或者李荩忱,都没有别的选择。
“你叫什么叫······老子福大命大,死不了。”就在这时,一个喑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世廉猛地回过头,只见李荩忱拄着通体都染成红色的子云枪,靠在城楼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他。谁都不知道李荩忱到底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毅力依旧坚持着坐在这里。
要知道包括陈智深和李平在内,大多数的将士在援军杀到的一刻,就已经支撑不住倒下,甚至很多人都已经鼾声震天。而只有这一道身影,依旧坚持着坐在台阶上,目光平淡,似乎近在眼前的萧世廉,还有那些正在准备下一次进攻的北周军队,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世忠!”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城的裴子烈,此时也惊呼道。
李荩忱冲着他点头示意,身子微微晃了晃,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老子可能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你他娘的胡说什么,我们这不是来了么!”萧世廉脸色铁青,沉声说道,李荩忱要是交代在这里,萧世廉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向萧摩诃、向李怜儿交代,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给自己交代。
而就在这时,“当当当”清脆的金锣声从城下响起,有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北周军队,正缓缓退去。
裴子烈惊讶的回头看去,远处那一面象征尉迟迥的将旗,竟然也在缓缓后退。而周围所有的其余旗帜,也追随着尉迟迥的将旗向北方移动。
敌人,退兵了?!
再看看城下堆积的尸体和鲜血,裴子烈不由得暗暗咋舌。
守军的损失惨重,很显然敌人被打得更疼!
“江陵拿下来了,恐怕尉迟迥也支撑不住了。”萧世廉勉强想要露出来一丝喜悦的笑容,可是面对眼前这尸山血海,他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只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看到这么多曾经生龙活虎的袍泽弟兄已经化为这尸山血海中的一部分,任谁都笑不出来。
而此时坐在台阶上的李荩忱一言不发,或者说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开口说话,从来未有过的疲惫从四肢蔓延上来,李荩忱轻轻地叹息一声。
随着尉迟迥最终选择退兵,这一场大战的这个阶段总算是落下了帷幕,至于接下来,李荩忱虽然不敢猜测还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敢打保票,南陈已经奠定了胜利。
带头冲锋、孤军守城,这么多搏命的事自己都干了,想必无论是江陵城下的萧摩诃,还是建康城中的陈顼,都不会亏待自己吧。
微微晃了晃,最后的一点儿意识离开了李荩忱的脑海。“哐当”一声,子云枪脱手,李荩忱径直向后躺倒在台阶上。拼命厮杀的将士们累,一边指挥一边亲自上阵的李荩忱,又何尝不累?
“世忠!”萧世廉和裴子烈急忙上前。
而就在他们两个的身后,一面赤色的旗帜虽然已经很残破,却依旧在充满血腥味的风中尽情招展舞动。
这块礁石,在无数的浪潮翻滚冲击下,依旧屹立不倒,并且将那惊涛骇浪化为无数飞沫,让其烟消云散。
而在旗帜的前方,曾经铺天盖地、气势如虹的北周军队,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向北而走。
两队南陈斥候骑兵冲出几乎被尸体堵住的城门,一左一右远远地追踪敌人的踪影,不过谁都知道,此时的南陈守军以及同样经历了一场恶战、姗姗来迟的援军,都没有一点儿力气继续向前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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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
火矢点燃的大火虽然都已经逐渐平息,但是滚滚的黑烟还在街角上空弥漫,街道上的尸体已经打扫的差不多,只有一滩滩血迹和周围散落的兵刃、衣甲还在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不过当街上的血迹被洗净、兵刃衣甲都被拿走之后,恐怕就只有亲历者还能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再当时光流转,这一切都将化为尘埃,积淀在历史长河中,或是为人察觉,或是就此销声匿迹。
“城里面情况怎么样?”萧摩诃在街上缓缓策马前进,路边可以看到忙碌的南陈将士。
江陵城到底是整个荆襄最繁华和最庞大的城市,多年的战乱和对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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