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回听家书心语动旧堤 赠华笺诚意换黑枪(6/9)
玉柔无奈地说:“啊呀,嫂子,认字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就信上写的这些字,学会也得几年时间。哪能一下子学会哩,我还是再给你念念。”
玉柔说罢,从抽屉里把信取出来,有声有色地读了一遍,放在桌子上就脱鞋上炕,帮着嫂子做活。柳枝说:“这件小袄我缝完了,你给咱铺棉花吧。咱今年买的这丝绵好做活,一点也不粘人,沾不到身上去。”
玉柔说:“不光好做,脏了也好洗,不用拆,放到洗衣机里转一会就净了。给小孩做衣裳,只有用丝绵最好啦。”
玉柔边说边回头去取丝绵,忽然一声惊叫,好像看到了狼虫虎豹,只见她:嘴巴张,舌头翘,脸色变成透明皂;目光呆滞四肢抖,拧身就把嫂子抱。柳枝不知何故,抬头往下一看,自己也吓得浑身打颤,马上和玉柔抱在一起,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炕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小妖’。
只见她:个头不到三尺三,比炕能高三两砖。一双怪眼往里陷,两片嘴唇朝外翻;灰发杂乱罩头顶,黄牙稀疏龇嘴边。樱桃鼻头不见梁,浆糊黑洞像看天,两块脸皮猪肝样,一个下巴没有尖。三分像人没人气,七分似鬼比鬼奸。农家没有西方路,何来妖怪到此间?
柳枝和玉柔一个抱着一个,互相看着都没说话,倒是炕下那个小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口吐人言:“哟,看把你两个吓的。我虽然长了个鬼模样,但也是个人呀,有害怕的啥哩。村里人都讨厌我,我老汉也不理我,就连我生的娃都见不得我。我只说你两个是新来的好人,就想到你家串串门子,没想到会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好像我就是吃人的恶魔。
唉,人长得难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知我父母把我这样的人生出来弄啥呀?活啥味气哩,真不如早点死了算啦。咱还是走吧。”
柳枝听她说得怪可怜,一种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当时也不害怕了,放开玉柔跳下炕说:“别急着走,听你说得可怜成啥啦。你娃都见不得你吗?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再难看也是她妈呀,他咋能见不得哩?真不是个好种。你把他一尺五寸抓养大多不容易,真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老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看不上就不娶啦。婚结啦,娃大啦,现在看不上也得看。你就不和他离,非把他恶心到底不可。”
那个丑八怪说:“离婚他倒不想,离了婚他娃连做饭的人都没有啦。他比我还恶心人,我这个丑八怪都嫁出去了,他娃还是光棒一条。我嫁出去不到一年,那个挨千刀的男人还是嫌我丑不要啦,我是带着那个男人的坏种嫁给了他。到现在都过了几十年啦,儿子虽说不是他亲生的,女子就是他的亲娃呀!他咋能那么对我哩?我是满肚子的苦水没处倒才出来串串。”
柳枝忙说:“没处倒就往我家倒,坐下慢慢说,我给你泡茶去。人长得不好看怕啥,只要心好就行了。随便坐,在这里就跟你家一样。”
柳枝到厨房去拿电壶,丑八怪看着炕下的沙发说:“坐沙发就是图个软和,为啥要给上边垫块木板?倒不如干脆放个板凳算了。”
玉柔做着活说:“可能是他们把硬板凳坐惯了,嫌软的坐着不自然才给上边垫块木板。这样坐着就跟板凳差不多。”
丑八怪拿起木板说:“哎呀,软的坐着才舒服,他们怎么爱坐硬的?我家里也有沙发,平时老公不敢坐,今天老汉看不见就坐坐软沙发。”
丑八怪说着一屁股坐了下去,突然像蝎子蛰了似的蹦起来,一手捂着屁股连声惊叫:“啊呀,啊呀,这沙发上边有啥哩?疼死我了。啊!”
玉柔朝下看了一眼说:“沙发上能有啥吗?大惊小怪地把人吓一跳。”
丑八怪把捂屁股的手拿到前边看着又喊:“啊呀,烂啦,血都出来啦。它难道也嫌我长得不好看,不愿意让我坐它就狠狠地扎了一下。你看,血把手都染红啦。我咋倒了八辈子霉呀,串个门子就把勾子扎烂了。
柳枝提着电壶从外面走进来说:“哎呀,你把木板取了干啥,那个沙发上有个弹簧断了才垫块木板,你把木板取了就要扎勾子哩。烂了就烂了,不要紧,我给你取张创可贴贴上,一会就不疼啦。”
丑八怪哼哼哈哈地说:“那你快点,疼死我了,贴上要是不行就要打吊针哩。这可是在你家受的伤,你家就得给我负责治好。”
柳枝把电壶放到桌子上,从抽屉里取出创可贴说:“这点小伤还想打吊针,我看贴这都可惜啦。”她嘴里说着手没停,很快把一张创可贴贴在了丑八怪的屁股上。然后指着另外一张沙发说:“那个没烂,坐在上面倒你的苦水,勾子一会就不疼啦。还想叫我给你打吊针,又没人请你来。”
丑八怪提起裤子说:“我还是把木板垫上坐,要是再扎一下更惨啦。”
玉柔暗笑着说:“你那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嫂子给你说没烂就没烂,你还怕啥哩?没事,快坐去,她不会哄你。”丑八怪还是拿起那块木板放在沙发上说:“还是保险些好,你刚才念啥哩?能不能让我看看?”
玉柔尚未开言,柳枝倒着水说:“没事,没事,那不是在桌子上放着,你想看就看吧。哦,你还是红萝卜调辣子,吃出看不出。不简单呀,能认识字,比我强多啦。我要是能认识字,天天都要看几遍哩。”
丑八怪拿起桌子上的信,坐在垫着木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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