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回听家书心语动旧堤 赠华笺诚意换黑枪(7/9)
沙发上说:“我文化也不高,初中念了一年就不念了。我爸给我说,长得不好就要多念书哩,不占一头就得占一头呀!可是,我在学校里老师不爱,同学见不得,只有不念啦。一般的信基本能看懂,比你这当过校长的兄弟媳妇,那就差远啦。”玉柔诧异地问:“我刚过来不久,你怎么知道我当过校长?”
丑八怪看着她说:“哎哟哟,咋知道的,咱村里不管男女老少,谁不知道玉顺死了蛤蟆婆,来了一朵花。说你两个过去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把年轻时候耽搁过去啦,直到现在才走到一块,把我老汉都看眼红啦。他再眼红能弄啥,谁能看上他那颗烂烂头吗。做梦娶媳妇,想得再美能顶啥,一辈子只配和我这丑八怪搅在一起。”
玉柔这时已经估计到她是何许人也,就说了一句:“你们搅得时间一长,也就有了共同语言啦。”然后埋头做活,不再说话。
柳枝给丑八怪泡好茶说:“你先喝点茶,想看慢慢看,我也做活呀。”
丑八怪端着茶杯说:“好,好,你们都忙,我自己随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柳枝和玉柔在炕上正做着活,忽然听到丑八怪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二人抬头就看,只见丑八怪一只手拿着信纸,一只手掩面啼哭,眼泪顺着手指缝往外流。玉柔忙问:“咋啦,你哭啥哩?”
柳枝已经跳到炕下,先从丑八怪手里拿过信纸,看了看说:“还好,信没被泪水打湿。你这人是咋搞的,尿水子就那么多,信没放下就哭哩。要是把信弄湿了,看你拿啥赔呀?这信是我儿子和媳妇写给我们的,与你有啥关系?你伤的是哪门子心,流的是哪门子泪吗?”
柳枝把信纸叠好,装进信封里说:“你就想哭,也得先把信放下再哭。”
丑八怪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我,我是看别人,想自己,心里难受呀!你这儿子媳妇还不是亲的,跟你连面都没见过就这么好。我那儿子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他,他从来没给我说过一句贴心话,见面老是恶言恶语。我以为天下儿女都是这样,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今天见了你们的信,我才知道远非如此,你们的儿子咋能说出这样好听的话哩?我真是羡慕死了,嫉妒死了,咱咋没有一个好儿女哩?”
玉柔听到这里就说:“儿女好坏在教育哩,人之初,性本善吗,娃本来都是一样的娃,自小就得好好教育。你能认得字就应该知道,‘生儿不教父之过,养女不贤母有错’的道理。你们既然有儿有女,怎么不好好教育他们?现在对你们不好,只怪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哭有啥用处。”
柳枝则说:“这话也不全对,有地能教育好,有地天生就是坏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娃会打洞。你娃的先人就不是好东西,别难过,你就当没生他。现在这社会,男女都一样,有个好女儿也能行。”
丑八怪就像死了亲娘似的,哭得更厉害啦,浑身抽搐着,眼泪不住地从哪两个三角形的深坑里往出冒。柳枝劝了半晌,她才抽抽噎噎地说:“女儿才不是好东西,她说有我们这样难看的父母丢死人了。一年四季都不回家,给别人说她父母早死完了。女婿虽说经常来,每次都是遇到了难事,自己没本事对付才跑来请教的。唉,我们尽世了些啥货吗,日后老得走不动了靠谁呀?你说我看了你们的信,怎么能不伤心哩。”
丑八怪说着说着,哭得更厉害了,柳枝再劝也不顶啥,急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眼看到桌子上放的信急忙拿在手里说:“行了,行了,再别哭啦。我把这封信借给你,拿回去叫他们看一看,也许能使他们良心发现自己错了,从此回心转意,你们就有人养老送终啦。”
玉柔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抬头看看嫂子,木已成舟,无法阻止。再看那个丑八怪,她好像没哭过似的,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接过柳枝递给她的信,像宝贝似的往怀里一揣说:“多谢,多谢,有了这封信,他们可能会变好。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搅啦。”
柳枝忙说:“你可要把信保护好哩,看了赶快给我送来。我还要学着自己认,千万别弄烂了。”丑八怪答应着出门走了。
柳枝送走丑八怪,马上上炕做活。玉柔忧心地看着她说:“嫂子,今天这信借得不好,连人都不认得就把信借给人家,我想阻挡都来不及。她可能就是那个烂头蝎的女人,外号叫七寸蛇,这两口子都是村里最瞎的人。
我上次不知道说错了一句话,被那个烂头蝎听到了。没过几天,这边家里就被乡上的计生执法队砸得不像样子,连麦子都拉走了。”
柳枝惊慌地说:“啊!她就是七寸蛇,那你咋不早说哩?我要是知道她是七寸蛇,早就轰出去了,坐都不让坐,咋能把信借给她。唉,耽搁了做活,也可惜我那茶了,我得赶快去追,一定要把信要回来哩。”
玉柔说:“算了,算了,已经借给人了,追着去要不好看。我也不认识她,刚才从说话中听出好像是那两口子。”
柳枝不听玉柔劝阻,马上下炕穿鞋,边说边往外走。“不好看也要追哩,这样的好信只能借给好人,给他们那样的人就把信糟蹋啦。”
柳枝急忙走出房门,一路小跑追到街上,跑了两条街也没见七寸蛇的影子。只好气呼呼地回家对玉柔说:“哎呀,那家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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