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手宴(1/2)

6六点半的时候，小赵来了，她是个小个子的姑娘，有些胖胖的，虽然不够漂亮但很可爱。李乐在座位上半站起身向她招手。

小赵看到李乐，有些激动地摆摆手，绕过好几个人来到李乐跟前。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认真地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新衣服还化了淡淡的妆。等看到李乐的样子，她原本欣喜期待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这也不难理解，一个女孩子来约会，自己满心期待郑重其事，可对方却邋遢油腻，完全不在状态。说得轻一点儿是不修边幅，严重一点的话就是不尊重人家了。

李乐是一个特别不会化解尴尬局面的人，他从小就缺乏这种应变能力，但是此刻他还是站起来，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温和礼貌。走过去给小赵拉开椅子，殷勤地请她坐下，然后又招呼服务员过来。拿起菜单递给小赵说：“拣你喜欢的点，我不太会点餐。”

小赵是个挺温和的姑娘，坐下后点了几样吃的：一份牛排、一份沙拉、一杯热饮，再加一份小食拼盘。李乐知道这已经是最普通的菜色了，他挺感激面前这个懂事的姑娘，但同时也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难堪。

人都说三十而立，这话其实是针对男人说的，三十岁的男人要独立，尤其是经济上。可是李乐已经三十二岁，却混得如此潦倒，情人节出来约个会，也仅能有五百块钱可供支配。

李乐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象征性地点了一份店里最便宜的牛排和一杯特价咖啡。服务员看着李乐，眼神里充满了鄙视——情人节出来约会居然连红酒都不点，真尼玛抠。这样的男人还约什么会，明摆着耽误人家姑娘。

餐厅的气氛很热烈，不时有人进店来给客人送花，有美团骑手也有花店店员，这显然是约会的男主角提前准备好的节目。收到花的女士自然是开心的，一张张笑脸娇羞满足，真好看啊。

小赵的眼神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羡慕，教李乐不忍直视。他自然没愚蠢到如此不解风情的地步，无奈的是囊中实在羞涩。

李乐心中苦笑，想起他二舅姥爷的那句名言：“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除去买座位的那200块钱，李乐兜里还有300块钱，这300块钱就是他最后的遮羞布。但李乐不确定，这羞能否遮得住。

服务生端上了牛排，暂时缓解了两人的尴尬。

李乐干巴巴地对小赵说：“你吃吃看，应该不错。”

小赵挺体贴，还没吃就说：“看上去就很好吃呢，谢谢你李乐。”

李乐听了这话简直比挨了一巴掌还难受，别人谈恋爱，送花吃西餐都是最平常的事，可在自己这里，却是奢侈。不是别人混的好，而是自己太没本事了。

李乐默默地自怨自艾，小赵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气氛有些微妙。但不到五分钟，整个餐厅的气氛就被一对恋人的求婚给送上了高潮。

玫瑰花、钻戒、西装笔挺的男青年单膝跪地，周围人们的羡慕眼光和友好祝福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吧！

小赵看呆了，她原本并不出众的脸颊上透出浅浅的粉红，嘴角上扬，眼泛泪光，让她看上去很是动人。

“她好幸福啊！”小赵呢喃着，这个已经三十岁的姑娘应该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被求婚的场景吧！

李乐和她相识的时间虽短，并且最亲密的动作也只不过是牵手，可他知道小赵是个好姑娘，善良本分体贴人。这样的女子似乎注定要一生安分守己，婚前默默无闻，婚后相夫教子，终生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甚至很多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女人。可是她们难道就不应该享受浪漫和宠爱吗？

此刻李乐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有钱，一定会陪小赵过一个想象中的情人节——玫瑰花、钻戒、烛光晚餐，统统都要有。

其实从大多数男人的角度，他们并不吝啬给自己的伴侣提供物质上的享受。但对于现在的李乐来说，他是真有心而余额不足。

小赵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知道李乐家现在的情况，很体贴地说：“你能想着陪我过节我就很开心了，天这么冷，玫瑰花拿回去也冻坏了，多浪费啊。”

“对不起，”李乐低声说：“是我太粗心了。”其实不是他粗心，只是他没钱，差不多的一束花就要一百以上，好一点的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众所周知的是，情人节的玫瑰，价钱起码要翻一倍。

小赵摇摇头说：“真的没关系，咱来点儿实惠的，你再请我吃一份甜点就好了。”

李乐想答应，可是他知道，最便宜的甜点也要十五块，而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今天刚跟医院结了帐又交了五千押金，他身上只剩五百块钱。买这个座位就花去了200，刚刚两个人点餐，李乐飞快地在心里算了一下，也要288元。这样一来他身上只剩下12块钱，是不够小赵再点一份甜点的了。想到这些的时候，李乐不由得慨叹，在中国餐饮业真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聚宝盆。就连自己这样的穷人，每年都要向其贡献工资的1/5，更遑论那些有钱的吃货们了。

可回到自己所面临的窘境，李乐只能是一筹莫展。大年根儿底下，只有还钱的没有借钱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跟亲戚朋友们张嘴，明天的年夜饭该怎么对付他都要临时想辙。

李乐的心变成了一汪苦海，洋洋恣肆看不到边际。他知道，倘若小赵继续和自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