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圆四(1/1)

“姐姐，你不要这样想，你虽没了大巫，但你还有自己的孩儿啊。”

“你不知道，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的孩儿，竟是爱不起来的。若不是他先天有缺陷，恐怕我连见都不想见他。每次一看到他的脸，都在提醒我，我和阿云是不可能的了。”辛萝看上去十分难受，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道。

则英搜肠刮肚地想安慰之词，可却发现，在面对辛萝的痛苦时，她是无能为力的。

两个人相对而坐，第一次出现了沉默的局面。正在这时，四文敲响了门，说道：“公主，齐菡公主过来了。”

辛萝和则英对视，两人整理下衣裳，则英应声后，四文打开门，让齐菡进来。

齐菡显然刻意打扮过，妆容服侍与在大楚时极为相似，她低着头，走到辛萝身边，还没开口，人先跪下了。

“齐菡，你这是做什么？”辛萝想把齐菡扶起来，齐菡却不肯，“姐姐，我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吧？我承认，我是不忠与齐王，但这一切都非我所愿，所以才舔着脸过来，希望姐姐能够顾念姐妹之情，听我把话说完，不要让我不明不白地活着。”

“我听就是了，起来说好吗？”辛萝示意则英，则英即使不愿，还是和辛萝一起托着齐菡胳膊，但齐菡放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站起来，姐妹三人拉拉扯扯间，齐菡的眼泪先落了下来。

“姐姐，就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些。其实，我不是愧对姐姐，也不是则英，也不是我的母亲，而是父王，在这世上，如果还有人顾念过我的感受，只有父王，他告诉我，他的女儿要活得光明磊落、潇洒恣意，可我不但没有自由，却连基本的磊落都做不到。”

“你以为我们就好过吗？我们这些联姻的女儿，哪个有自由？”楚考烈王疼爱则英，则英也喜欢父王，因而一听齐菡这话，立刻愤愤不平地反驳。

“但你们谁，像我一样，遇到一个失心疯的男人呢？”齐菡凄然地看着则英，缓缓说道，“父王去世后，母亲更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我的胞弟桐身上，当得知我要嫁到齐国后，她连半句嘱咐都没有。我就在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日后我若有女儿，我一定会百般的爱护她，竭尽所能保护她。当时，我对大楚充满厌倦，甚至有些期待来齐国，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成亲当晚，当他掀开盖头后，就对我破口大骂，说被骗了，他要娶的人不是我。”回想起当初齐王建弄气冲冲，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的模样，齐菡的肩膀瑟瑟发抖，眼睛中也闪现着恐惧。

辛萝看着此刻齐菡的样子，不禁想到，到底是如何深刻的记忆，才会使得齐菡在多年以后仍这么恐惧。那么当时呢？对于怀着巨大的希望与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独身踏入陌生土地的齐菡来说，自己以为可以仰仗的男人，却一点儿情面不留地将她全盘否定，该是多么茫然、无助。想到这里，辛萝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抱住了齐菡。这也是她的妹妹，她们有同一个父亲，生长在同一片天空，小时候也曾一起玩耍，但长大后，她却甚少关心她。

“姐姐，”齐菡攀着辛萝的胳膊，把自己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辛萝那里，凄楚地笑道，“若是你早点儿来该多好。”

则英对辛萝有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对她的依赖甚至超越了对父王和母亲的，她看不得别的姐妹兄弟亲昵辛萝，更看得辛萝对他们好，在她心中，辛萝是她一个人的姐姐。看着她整个人都扑倒辛萝怀里，辛萝还拍着她的背，则英心里的愤怒如野草般疯狂地生长着，她觉得齐菡是在装可怜，甚至是用迷惑男人的方法去迷惑姐姐，她恨不得把她推开。但是，她还有一点儿理智，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否则，姐姐会失望的。但她又心有不甘，想来想去，问道：“那齐王想娶的人是谁？”

齐菡扬起泪水模糊的脸，不解地望向则英。辛萝也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