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刹那枯荣(2/5)
赵王,降了,不知道啊?”“我王誓不言降,休得胡言!我等宁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忌儿在王座上剥栗子,等王贲的时间有点长,总得找点事打发时间。
栗子壳小山一样堆了起来,他都快吃饱了,最外层的宫防终于有动静了。
他打了一个饱嗝,拽着赵迁往出走,站到殿外高台一声大吼——
“赵王已束手就擒,尔等还不缴械?!”
好么,王都给捉了,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有人悲愤地嚎啕大哭,有人失望地丢盔弃甲,也有人仓皇保命,还有人自刎殉国。
最后一场王城保卫战,原应轰轰烈烈,可惜没开始就结束了。
第二日光明再临,邯郸人开门就看见满大街的秦军。
城里人战战兢兢过了几天,传闻中的屠城并没有发生。
生活还是原样,打铁磨面找食,只是哄娃多了个理由:再闹扔出去喂秦国狗!
幸存的邯郸人大部分活了下去,要是全部死绝了,秦王哪还能找着二十几年前的仇人?
平民的幸运就在于没了国不等于没了家,赵迁就不一样。
被俘以后,他就绝食。
那份假降书不作数,王贲想要他亲自写一份,也就是当面降一个。
他不,沉默地维持最后一丝尊严。
狐奴依然在身侧,亭亭玉立,蔷薇花一般。
那一君一妾恰如静观山崩的两叶微草,甚无力却又甚无畏。
此情此景王贲至死难忘,主要原因可能是那女孩长得太过好看。
他觉得在漂亮姑娘面前不能太粗鲁,于是一挥手将赵国旧臣全都请到殿前。
军中大嗓门再念了一遍陈词滥调的劝降书。
赵迁依然沉默,慷慨赴死难,摇尾乞怜更折磨。
王贲谨记爹的教诲,好脾气跟赵迁熬,没熬赢。
他大踏步走过去,铠甲铿锵作响,佩剑鞘中嘶鸣。
郭开噗通一跪:“无伤我王!”
犹如滴水开闸,殿中人都有了见风使舵的体面理由:无伤我王!
赵迁,亡国之君,成为旧臣向新主乞怜的垫脚石。
贪生的陆续屈膝,宁死的自行了断,或死或跪,只剩赵迁岿然如山。
王贲耐心耗尽,面子给足还不识抬举,一脚踢下去算了。
将军移步,侍女动裾,狐奴拔出头钗挡住王贲的路。
清清瘦瘦的姑娘,穿着雪裘衣,像一只没换奶毛的小白狐狸。
王贲一把就卸了那银钗,狐奴愣了,愣完又捏了一双拳。
还钗,卸钗,再还,再卸……
可怜的小姑娘被耍得团团转,着急得眼睛里下了好大一场雨。
赵迁一把将狐奴护到身后:“我还没死呢!”
嗯,还有点男人味,不算埋汰姑娘。
王贲踮起脚偷看一眼,狐奴紧贴着赵迁后背缩了缩脖子。
他想让小妹妹见识一下真男人,那爪子还没落上赵迁肩膀,他深谋远虑的老爹就上殿了。
咸阳宫里,王贲见过影将军一脚把韩国公主踢下去,那姿势真是好看又潇洒。
老爹的到来,预想中一飞腿踢跪赵迁的画面就永远没了实现的机会。
王翦恭恭敬敬地给赵迁行了臣礼,郑重嘱咐儿子和诸将以礼相待。
至于狐奴,念她重情重义,王翦允她留在赵迁身边。
王贲非常不开心:“他还没降呢?就这么算了啊?!”
王翦白了儿子一眼:“该受降的是秦王,又不是你。”
这句话对王贲的效用不到三个时辰,夜里特别难熬。
赵迁被关在宫里,可是那富丽堂皇的囚舍里也有姑娘陪。
王贲破天荒起床巡夜,看见小狐奴的身影在灯花里摇。
秦王说要赵迁,又没说要她……
这么想着他就把小姑娘巡上了肩,扛着就跑没人敢拦。
爹敢。
儿子傻眼:“爹你看,你新儿媳妇好不好看?!”
“再有下次,老子把你骟了!”
“别啊,我可是你儿子!”
“我有孙子了!”
……
王贲在错误的时候干了错误的事,倒霉的是,干了第二遍。
进驻邯郸,他夜夜失眠,只好拉了少时的小伙伴一起看天。
天上没什么好看,月儿还没有圆。
王贲问:“想你女人不?”
忌红脸,怎么可能不想?
有事干不在意,闲下来想得要命,尤其是现在大事完毕全身放空,一闭眼就是棠棣娇滴滴的小****和白花花的大胸脯。
忌的毛病是想什么都不会说出来,所以王贲半夜都在自言自语。
“我爹要抱孙子,我就找了个女人。原本觉着女人就那回事,现在觉着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王贲觉得喋喋不休地说女人很没出息,就开始考验兄弟的本事。
“绕过千人防卫算什么?我们还万人阵中取上将首级呢!你要是能悄无声音弄个人出来,我才服气!”
忌望向关押赵迁的地方,王翦为防儿子,调动军中精锐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密不透风。
防卫复杂,影将军萌生解局的心。
他也不想媳妇了,开始琢磨怎么把赵迁的小媳妇偷出来。
扫视一圈找到死角,寝宫旁边有一棵大松树,树上能藏人,树下好遁形。
他顺着树枝窜上屋顶,撬窗溜进去,躲上房梁。
两个人熟睡,赵迁抱了狐奴在怀里,看样子很难分开。
他等了很久不见动静,就跳下来开了窗,而后躲到窗后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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