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刹那枯荣(3/5)
影里。冷风入户,狐奴醒了,悄悄起身去关窗,窗一关上就遭了殃。
这是忌儿第二回偷姑娘,狐奴比冰蚕轻得多,踩树枝踏房檐不费半点力气。
王贲笑得眼睛都没了:“哎呀呀,兄弟好本事!服了服了!”
他把小狐奴接在怀里,轻轻地柔柔地,好怕自己把她碰碎了。
“真好看,她怎么这么好看?”
忌觉得王贲眼瞎:哪里好看?没我媳妇一半好看!
好不好看他都不好多看,只能往远看,不巧,远处是王翦。
“胡闹!”
王翦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俩兔崽子!
最后,王翦饶了人家的崽儿,拿自家崽儿立了个军威。
忌儿是从犯,人畜不惊地把姑娘送回去,罚点钱就不过多追究。
主犯王贲就没这么好运,当众挨了几十鞭子,还被关了禁闭。
王翦也有苦衷,成千上万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女孩子们难免出事。
淫辱乃至jiān_shā每日都有上报,青云阁更是被高爵的将军们逛了个遍。
不见血难以压邪气,打了自己儿子,才好对下属开刀。
杀鸡儆猴服了众却没有服儿子。
“我他妈什么都没干?!”
“你干了还得了?!再有下次,你这军功,我就不给你报了!”
军功比姑娘重要得多,王贲终于消停,生怕老爹瞒报他的战绩。
举贤不避亲,王翦没有亏待儿子,也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后起之秀。
他上下打量右丞相的长子,深深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昌平君亲生。
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怎生出这么个天狼崽儿?
“听说,你擒过韩王?”
“嗯。”
“这次,又擒了赵王?”
“嗯。”
“师从何处?”
“鬼谷。”
王翦再次深深皱眉:鬼谷以斗嘴闻名,怎会教出个斗殴的绝顶高手?
“哦……有文有武,有勇有谋……你师父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呸,鲁仲连并不是个好师父,因为他的徒儿没一个正常人。
三弟子情窦不点自开投怀送抱的姑娘多如东海,但是娶妻好贵不如省钱敛财。
二弟子成婚最早,但都承蒙秦王指婚爹说娘教,最后全靠媳妇轻拢慢捻抹复挑。
大弟子官居秦国国尉,无妻无妾无媵侍,半个暖床的活物都没找到。
入夜燕居,后庭漆黑一片。
房门被一脚踹开,不速客袍袖生风往床边蹿,得像只叼了食的山鹰。
砰砰砰——
蒙毅提着灯火追进来,只见满地散乱的书简,埋了两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人。
“国尉好本事,文武双全。”
“误会……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怪罪。”
“陛下胸襟似海。”
“寡人岂止胸襟似海,全身上下都是海呢。”
国尉府后庭有一清池,春水夏荷秋萍冬雪,四季皆美。
秦王今夜心中甚美,美得忘情,美到失足,半个身子落进水里。
秋水没有消磨他的好心情,直到被尉缭摸黑摔了个狗啃泥。
“敲门都听不见!聋啊!”
“全身泡了水你都看不见!瞎啊!”
……
震天狮吼里,尉缭翻箱倒柜找衣裳。
秦王身形魁美,缭略显秀颀,秦王脱完他才勉强找了一身。
趁着秦王在帘内换衣,缭赶紧穿好外袍,埋怨蒙毅:“何不事先知会?让我这般难堪?”
“陛下看你,****何事?”
“那陛下是为何事?”
“你问陛下啊。”
陛下不悦,所以,不说。
“你除了会点将还会什么?!赐你这府邸就是给你个睡觉的地方啊?!这是你家!堂堂国尉,半点待客之道都没有!”
“可这半夜来的,多半不是客啊!”
“不是客是什么?”
“我……”
“寡人是贼?!”
“误会!”
秦王召蒙毅走:“既然人家说咱是贼,贼就得有贼道,还赖在这干什么?跑啊!”
“唉?究竟什么事?”
秦王头都不回,一句醋溜话在冷风里飘:“来你府里做贼啊!”
“糟了!”尉缭回身询问值夜官员:“是否有军报送来?”
“王翦将军有书,已经呈递给陛下了。”
“为何不报与我?”
“我正要通报,陛下说亲自给你送去。”
“书中何事?”
“绝密,我等不知。”
……
天亮以前,尉缭都在游魂,秦王也是。
上次秦王自作主张逼跑樊於期,事处理完两人就大吵一架。
“军令怎可绕过国尉?!你要当我是摆设那就撤了吧!”
尉缭不娶就是为了随时能抽身,一气之下拎包带剑又准备要跑。
秦王恨不能把他腿打折了,养只狗都比他听话,好不容易认罪赔礼平了闹剧,这次就想给他个惊喜,可惜只有惊没有喜。
军中事没法跟后宫说,她们大多不感兴趣,或者拣几句歌功颂德的话夸一夸。
比如郑姬,温柔佳人却不是解语花,对他兴奋的事多半不痛不痒微微一笑。
又比如王后,女中豪杰却只喜欢楚国风物,说其他的都心不在焉,更何况还没回来。
胡姬,胡舞艳绝却不大能听懂人话,唯一能无障碍交流时是在卧榻之上。
安陵,大龄初婚如狼似虎,去她宫中哪还能说知心话,不被榨成肉干就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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