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刹那枯荣(1/5)
秦国上将王翦有个儿子,叫王贲。
王贲一直想上前线,他爹怕绝后,不干。
于是王贲迅速给老爹生了孙子王离,爹才肯放手让儿子拼命。
原本是爹带儿子见世面,事实是儿子让爹开了眼。
王贲率先突破北边防线,把李牧原有的宿将精锐打得七零八落。
一入战阵好似猛虎出林,老爹跟在后面的作用是收拾残兵和打扫战场。
赵嘉率宗族逃出邯郸城不过数日,王贲就杀到王城之下。
这一次,蛰伏城中的影将军终于跟王贲来了一场无懈可击的里应外合。
赵嘉跑了,赵迁从废墟里站了起来。
郭开问他降不降?
他说:不降。
郭开问他如何守?
他说:用命。
郭开问是否值得?
他说:秦人进城,也会没命!
他对着残垣断壁的城池和贫饿交加的赵人声嘶力竭地呼喊——
他们会杀光我们的男人!**我们的女人!奴役我们的孩子!
要么生,要么死,没有降!
不管那一刻的话有多振奋人心,也不管赵国的男人们有多想流尽最后一滴血,两个初出茅庐的秦国小将很快把这一腔热血化成一滩泡影。
王贲先派使臣劝降,传达了秦军意思——
你降,是为天下大局苍生大义;你不降,是鼠目寸光咎由自取。
赵迁回了七个字:放你娘的狗屁!
影将军顺势在全城散播和谈失败的消息,重点是秦军的承诺和赵迁的固执。
秦军承诺有三:一,大军不入城;二,调拨粮食赈灾;三,绝不**掳掠。
这三点承诺只有一个要求:赵迁交出王玺,换个地方住。
谈崩的消息放出之后,城里的小说家们开始陆续讲韩都的情景。
不过两日,半数城民都知道秦人没屠新郑,韩国人也过得蛮好。
最后,民意归结为:赵迁为了自己的王位,骗全城人卖命呢!
“他要是为了赵国,为什么要杀李牧?他就是怕死了没垫背的才拉我们陪葬呢!”
舆论铺垫好,就开始策反。
他嘴笨,脑子不笨,给郭开写了七个字。
“降则荣,不降则死。”
迎风傲立的墙头老草,义正辞严地骂了秦国小半个时辰,哭倒在地。
“先王啊,我是赵国的罪人!可是满城百姓啊!郭开不能为一己忠名害了几万人命啊!”
为什么老狐狸不直接投秦,反倒先到赵迁那里尽忠呢?
贪心呗,贪财又贪名,当然得又忠于故国又心怀二主啰!
抓赵迁,郭开不干,正好影将军在赵国还没有一件值得称道的功劳,成交!
兵临城下第三日夜,大雪。
王贲亲曰:“赵王好生吃喝,明日我来攻城。”
接到战书后,赵迁很平静,反正都要死,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只是……
他望向狐奴,小姑娘跪在他身边,好奇地探头看那书上的字。
她不识多少书,好奇地问:“这个是‘生’字吗?秦国人要给生路?”
赵迁苦笑,抚着狐奴的小腹,那里他的孩子不知是否已经成形。
“你回家去吧。”
“我没有家了。”
“回青云阁去。”
“为什么要回去?”
“回头才有生路。”
“那陛下也回头。”
“我回不去。”
“那我也不回去。”
赵迁怔住,他想起韩仓,若没有遇见过韩卿,或许该给狐奴一个王后的名分。
“来人,逐出宫。”
卫士进来拖狐奴走,赵迁别过头又忍不住追上去。
“好好活着,保得住孩子最好,保不住就保你自己。”
狐奴哭了,死命扑了回来。
赵迁为什么不适合当个王,该多情的时候无情,该绝情的时候滥情。
他跟狐奴推推拽拽的时间里,近身宿卫换了血。
狐奴最后一次被推出,跌在一个陌生人怀里。
陌生人一掌拍晕女孩,再一剑封掉女孩身旁卫士的喉。
他半面伤残,不喜欢自报家门,更讨厌多说废话。
数月前短暂的王城卫士生涯让他对这里轻车熟路,两个手势对身后另三位陌生的“带剑卫士”发下命令。
一人制住赵迁,堵住还没来得及出口的“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另一个人转入书房隔间去寻符玺,还有一个守在门口。
秦国影将军登上赵国王座,拿起赵王的笔写投降的诏书。
他文采跟表哥不相上下,一般烂,所以赵国的降书可简单。
“不胜,请降。”
四字写完,右副已经把符玺令押到。
那人也是有骨气,宁死不交玉玺,所以他就死了。
右副从死人手里夺了玉玺,往那墨迹未干的投降书上一盖。
左副扒了近卫的腰牌,揣了那请降书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他当日奉秦王令组建暗军的时候,选人都是万里一挑。
选人标准也随他自己定,精通多国语言文字,是必备条件之一。
那左副一路畅通无阻过了宫防,到达城门。
恰好相邦郭开犒军巡营,那投降诏书一宣示,郭开就哭了。
相邦带头一哭,谁还会怀疑诏书有问题?于是守将守军们都开始哭。
夜半,雪正浓,千门万户睡梦中。
城门大开,三军悲恸。
王贲带兵入城,王宫守卫疯了:没见打仗的动静,这是……见鬼了?
“你们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