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境(1/3)
众人已不作努力,更多的时候躺在干草上晒太阳节省体力,眼睁睁地看着福孝披星戴月地奔忙,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是他每天在努力为众人带回来一点能量。
黑衣人已经死了好几个,不要说就知道是饿死的。
福嫂二眼灼灼发光,吩咐福顺宰羊,可是这些羊又能支撑多久?凌晨,她实在睡不着,披衣而起,悄悄来到圈栏边,想到谢夫子和大姑,只觉得特别寒冷。此时浓霜覆地,踏地有声,她看到福松的人影一闪,匆匆进了黑衣人的屋子,忍不住为之悲叹:“这么年轻的生命,本来是花朵,不久就要在霜雪中凋谢!”却注意到福松刚才东张西望的一瞥,很是鬼祟,便生疑心,轻轻地跟了过去。
她刚站到门口,借着火堆的微光,就模模糊糊地看到福松拿着一团软软的东西,用力按在一个黑衣人的脸上,那个黑衣人挣扎了一通,便不再动,饶是她一向镇定,也看得仁心剧跳,浑身尽起鸡皮疙瘩,手心却握出汗来。
福松站直了腰,回身看到门口的她,顿时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你在干什么?”她森然问道。
福松牙齿磕得格格响,哪里还回答得出来。
“出来!”她怕惊动黑衣人,把福松带到外面空地,厉声喝道:“都是你做的吗?”福松早已跪下,呜咽莫答。
“知道他们是金先生的朋友吗?”福松连连磕头。
她又悲怆道:“你这样做对得住金先生吗?我们怎么和他交待?”
众人闻声站拢来,却都站到了福松一边。二姑涕然道:“主母,你已经尽力了。”
大山悲愤道:“我们究竟要做到什么时候,难道活着的生命还没有僵尸的生命重要!”
孔定也叹息道:“嫂子,我也在想,这样做值不值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声泪俱下。福嫂把他们一一看过,一言不发,回到屋中,众人也无心讨论,只把福松拉起,都垂头丧气回去。
第二天福孝没有外出。午后,福嫂让他叫齐众人,发话道:“我明天再去一趟元宝山,顺子,你晚上多宰一只羊,大伙儿吃顿饱饭。”
到了晚上,众人围着火堆,手捧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却都垂着头,不看其它人一眼,不讲一句话,也不大嚼大咽,全都端坐身子,慢慢咽食,吃得心酸,吃得难受,到后来泪流满面,食之无味。
孔定只吃了一小块,起身离去,余人也不劝问,又各吃了一些,默默收拾了,倒剩下一大半。
次日,福嫂带着福孝,天不亮就上路。
母子二个心中无底,默默而行,福孝先忍不住道:“妈,我看这一次希望不大,族人全没良心,父亲不在了,他们的眼中哪里还有我们?”
福嫂忽然停步,转过身来,和福孝对面站立,扳下脸孔,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福孝,福孝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她又要像上次那样狂怒打人,不由自主地跪下,颤声问:“妈,我说错了?”
福嫂冷冷的道:“你看着我。”
福孝依言抬头,迎着她刀锋一样的目光,心怦怦直跳,全身冒汗,只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正六神无主间,福嫂呼的一掌掴出,正落在他头脸之间,几乎将他搧倒,着手之处,火辣辣的疼。
福孝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明白娘亲为什么忽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他心中憋屈,索性挺直了腰,也不吱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中的一股火气熄下,才发现娘亲竟然半天也没有动静,却可以听到她喘息的声音,抬头看时,她正如雕塑般凝望远方,牙关咬紧,胸脯起伏,于是心中反而不安,小心翼翼道:“妈,你先坐下,消消气。”
福嫂如未听闻,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口道:“我打你一下,是要你永远记住族人,永远不要放弃他们!”
“妈,我知道了。”
“你要从内心这样想才行。他们离开旧家,万里迢迢寻找新家,是信着谁?他们一路受尽苦难都坚持不懈,是冲着谁?他们在大妖面前众志成城,又是守着谁?你听着:你是族人中一员,你要有责任去带领保护他们,否则你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在老家守候的族人;对不起路上落下的族人;对不起你师父;对不起-”她说到这里,仿佛一口气跟不上来,就此停住。
福孝已是泪流满面,更加挺直了腰,膝行上前,昂首道:“妈,你说得对,我想通了,我今后一定会做到这样,将族人的前途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甚至比你老人家的生命还重!”
“你起来吧。”母子二个又开始默默地赶路。
走过一小段,福孝道:“妈,你累了吗?要不要息一息再走?”
福嫂听了,停下来看中了一个地方,走过去坐下,问福孝:“你刚才也不说话,是不是怪我心肠太狠?”
福孝忙道:“不是,妈,我刚才一直再想,你这是为我好,教我今后怎么做人,我只怪自己境界上升太慢,让你老人家不知多操了多少心!”
“唉,我这是年纪大了,又唯恐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对你的期望才太严太急。”
福孝哽咽道:“妈,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一定听你的话,我们一定能克服困难,度过难关。”
“噢,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妈,我是这样想,只要我们所做的事没有错,就应当尽己所力,直到倒下。”
“嗯,你这一步是想得通了,我们从老家到此,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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