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相看兩相厭【下】(1/2)

忽然之间，一种异样情绪喷薄而出，司马寒玉明白，那是恐惧。他疯狂地后退，可以这诡异的蓝色阻挡了他，他哪儿也去不了，仿佛是厚厚的一堵墻，讓他無法移動分毫。他不明白為什麼，看著雕像是內心的悸動，仿佛是來自於血脈深處的糾結。

“你為什麼要害怕你自己呢？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啊！”

靡靡之音在耳畔響起，仿佛是勾魂女鬼的呼喚，一步一步，將他往深淵拖拽。司馬寒玉目光迷茫，他想起來了，他在沙灘上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聲音。他壯起膽子大聲說道:“出來，你是誰！出來，為什麼要把我引到這裡來？出來！”

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他說出去的話石沉大海，無聲無息，得不到回答。司馬寒玉四周張望，想要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這個時候，聲音又一次響起來了。

“是我嗎？是你自己要來的啊！你忘記了嗎？”

“是你啊！是你的心告訴你要來這裡，把火焰點燃，燒死那虛偽的中原皇帝啊！”

“司馬鳳梧，你忘了嗎？”

司馬寒玉瞳孔驟縮，“司馬鳳梧！琴帝！你到底是誰，出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忽然，司馬寒玉停下來，佇立在雕像身旁，很認真地打量著雕像。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了，但是雕刻得卻很精緻，甚至是說得上巧奪天工，他盯著雕像的眼睛，仿佛那雕像也在盯著自己。

“是你？”

他在對雕像說話，似乎是有些聳人聽聞，不過就是如此。那雙眼睛像是活過來了，那個聲音隨之而響起。

“不，是你，或者說……是我們，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成為一體了！你會記起來的，你怎麼能忘記！那些血與淚，那些痛苦！司馬鳳梧，醒來！”

一聲大喝，那聲音顯得咄咄逼人，司馬寒玉忍不住倒退，藍色界域擋住了他的去路。努力地仰著頭盯著雕像，司馬寒玉似乎忘記了自己為何會突然突然一躍而下，那一刻猶豫與掙扎，那一刻毅然決然，只覺得離開的希望就在這裡。

所以並非所有的事都是我們所設想的那樣圓濢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所以面對突如其來的幸福很多時候都忘了去斟酌。

那一瞬間當頭棒喝，司馬寒玉突然佇立，目光之中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然的朦朧，他依舊仰著頭，和雕像對視著，白髮垂落在後頸。裊裊琴音在耳畔響起，這是一種怪異無比的曲調，毫無規律可言，可是又帶著無比奇異的力量，勾人心魂。

司馬寒玉就這樣，在這曲調之中，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女孩衝到海邊時，已經沒有看到司馬寒玉的身影，頓時臉色一冷，毫不猶豫一躍而下，落入大海。她似乎絲毫不懼海水帶來的壓力，飛速下降。忽然眼前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冷眼看著黑影，她開口了。

“滾開，我可以既往不咎！”

黑影不為所動，似乎不懼她的威脅。女孩目光驟冷，冷哼一聲，一躍而去，宛若一柄利箭一般，刺破海水，手刀揮下。黑影似乎早就看穿了女孩的意圖，從女孩身下穿過，直接上升到女孩的背後。

他的目的很簡單，攔住她就好了。

女孩眼見黑影消失，手刀極速收回，雙腿在水中似乎絲毫不受限制，猶如蝎子尾勾一般撩天而起，黑影始料未及，來不及躲閃，生生承受了女孩一記腿鞭，喉頭湧上一抹血腥，女孩對他並無殺意。

女孩一擊得手，正要脫身而去，可是黑影纏繞著她的雙腿，一股勁力牢牢鎖住她的雙腿，難以發力。女孩回頭，冷冷地看著黑影，說:“滾開！”

黑影不為所動，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不讓她過去。女孩眉頭一皺，忽然腰部發力，整個人旋轉起來，頓時黑影雙臂撕扯般疼痛，但是他已經沒有鬆手。

“我讓你過來！”

女孩身子踡縮成弓形，然後猛地彈開，水浪爆開，黑影直接被彈射出去。終於掙脫了黑影束縛的女孩鬆了一口氣，望著黑影，說道:“不要逼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說完，直接轉身飛速下潛。

黑影佇立在原地，喃喃自語:“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再等下去了，當初本就是他對不起你！什麼吳小倩，我還是覺得夏丹好聽一些。”

黑影一閃而逝，消失在原地。

此刻，縈繞在司馬寒玉耳邊的奇異琴聲依舊沒有斷絕，他十指律動，隨著琴聲的起伏起起落落，慢慢地，他似乎是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腦海之中滔天的韻律，斑駁複雜。

“你不該去找她，你怎麼能去找她呢？你怎麼可以，你忘記了有一個人等了你千年嗎？司馬鳳梧……”

雕像上忽然出現一黑影，望著司馬寒玉，喃喃自語。

忽然，司馬寒玉身子不住顫抖，七竅鮮血淋漓，烏黑血跡染紅臉龐。十指律動也越來越快，那黑影也隨之而顫抖，不過，這是因為太過於興奮。

“快了，夏丹，很快你就可以簡單朝思暮想的他了！”

黑影掩飾不住欣喜。

司馬寒玉全身忽然綻放刺眼血色光芒，黑影一愣，雙手掐訣，一道符文凌空覆蓋住司馬寒玉，血光被壓縮在司馬寒玉周圍一尺內。

那血色異常妖艷，司馬寒玉在這血色之中掙扎，十指飛速律動，只能看到虛影在血光之中閃爍。沒人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沒人知道他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血，無盡的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