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心上霜(4/7)
觉得他马上就要被这阵微风给吹倒了。蓝衣书生愈发迷糊,更加愣怔了。
“先生没事吧?可需要我帮忙?”
雪白男子咳了好半晌才稍微好些,总算能倒上一口气说话了,他轻轻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多年的**病了,我都习惯了,说起来我这病在外人看来恐怕都觉得我没几天活头了,可却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病其实只是看着严重,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妨事的,公子不必担心。”男子言语倒是豁达,似乎根本不为自己的病情担心,好似这只是个普通的风寒一般,气度之间大有看透生死的超然之态。
他再次把胳膊从书生手里抽出,微微点头道:“咳咳……在下还要进去看病,而且这风霜之苦我也实在是受不了太久,恐怕得先告辞了,还望公子莫要怪罪。今日解围之情,在下记下了,他日有缘定会报答。”
蓝衣书生自然不会指望眼前这人日后报答他什么,萍水相逢而已,人海茫茫的,日后哪还有机会再见?所谓有缘再见不过是分别之时的客套罢了。他扭头朝医馆里看了一眼,原想询问一句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竟连形貌都会有如此大的影响,他自小也是长在玄门宗派里的,虽不敢说有多博古通今,但自认为也算的上见识广博,却都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病症,说实话他心中对此也甚是好奇,本想细细探问个究竟,可转念一想,揭人私隐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还是病情,若是问到了人家的忌讳之处,岂非失礼?况且他们又非相识,只是大街上偶然遇到的陌生人罢了,之前攀谈这许久就已经是耽误人家了,实在不该再僭越,于是掩了心思,只颔首道:“是在下多言了,先生保重身体要紧,在下也有事在身,在此告辞。”
雪白男子作了一揖,转身离去,踏上台阶的时候迎面扑来一阵微风,吹起了他散于鬓边的银发,他突然站住,顿了一会儿,转身又道:“公子觉得处世之道在于纯善,这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至洁品性,殊为难得,本该当为人推崇敬重,甚至引以自傲,但我有一问:若你我易地而处,刚才那番境遇之下,公子会想些什么?”雪白男子站在台阶上淡淡看着书生,似乎只为自己问这一句,而不在意书生的回答,只笑了一笑,未及书生回应便转身继续迈阶,空灵的风声中似有丝微叹息传来:“如今这世道,很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这一句似喜非喜,似嘲非嘲,似慨非慨。
书生默默的伫立在原地,细嚼其中滋味,雪白男子这一问题不含任何感情,只是单纯的问他那种情景之中会想些什么,可他越是没有语气引导,就越叫人心底犹豫,好像哪个答案都没底气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至于这一问的深意究竟是暗嘲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依然坚持悲悯苍生不过是平添讽刺,还是与书生胸臆相投,兴起一论,谁又知道。
蓝衣书生面对着医馆大门默立许久,忽的绽出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二人默契作别,两相无辩。
这一走,直到市集消尽之处,街角一家古朴简陋的客栈门前才悠然停住。这客栈位置偏僻,门脸破旧,连门框上挂着的招牌都已字迹模糊了,显然是只能供家底薄弱的穷苦百姓住的小客栈,店家也无甚利润,所以难以翻新整修,只得苟延着勉强凑活,是以既不显眼也不招客。
一脚踏进去,客栈之内竟然鸦雀无声,往日那些坐在大堂里吵吵嚷嚷的客人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楼上客房也安静的出奇,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在上面,若说没有客人,以这客栈本就条件简陋的情况来看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怎的连小二都没在柜台上侯客,甚至连老板好像都不在,整个大堂里空无一人,寂静的诡异。
可蓝衣书生却好像根本不在意,淡定自若的穿过大堂,兀自进了老板伙计们方可进入的内堂,这一进去果然就听到了久违的嘈杂声,只是这嘈杂声他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继续往里走,直到他掀开帘子往里面看时,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奇怪了,此时的他呆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内堂正中央摆着一张两米见方的红木大桌,几条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外面拖进来的长凳歪七竖八的横在桌子旁边,五六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东西看,口中还振振有词,连有人进来都浑然不觉,其中被围在最里面的一个男人叫嚷的最欢,就是在蓝衣书生进来的同一时刻,恰好看见他突然跳蹿了一下,这才终于在一群高大爷们的簇拥下露出了一个脑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欢呼。
“四个点!大!我赢了!给钱给钱给钱!”
此时正兴奋的猛拍桌子,上窜下跳收银子,嘴咧的像个傻子似的人自然就是上官羽的贴身小跟班池展了。
前日苍山的那场混战中为了让各大宗门安然撤退,上官羽独自断后,拖住了黄泉和易临两个**烦,可也因此没来得及在那场爆炸之前逃出来,直到爆炸的那一刻都没人看到他出来过,如今他是不是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了都不知道,而这个与上官羽关系最为亲密的亲随,本应该是最着急的那个人,此刻却在……赌钱?!
蓝衣书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走进去,十分头疼道:“这一天一夜里,你该不会都是在赌骰子吧?”
池展听到蓝衣书生的声音,终于抽空把脑袋从赌桌上抬起了一下,见是他来了,忙不迭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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